('谢致予嫌他碍手碍脚,推了推他:“快去。”周绪起被推得视线偏了偏,落在偏薄的耳垂上,往那眼里吹了口气。身前人一哆嗦。“是不是打歪了,”指尖点了点,“两边不对称。”谢致予两边耳垂的耳洞有点不对称,左边相对右边要靠外一点。“歪了?”他摸了摸耳垂,想起来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应该是,不过戴上耳钉之后不明显。”周绪起拨弄了下:“什么时候打的?”身前人放下蛋碗,说:“不记得了。”“为什么打?”又吹了口气。谢致予脑袋往旁边偏了偏,意有所指:“你是故意的吧?”“嗯?”周绪起愣了下,盯着缓慢蹿红的耳垂眨了眨眼,反应过来。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宝贝,”他摸了摸谢致予的脖子,“痒啊?”对手抬手抓住他的手腕,言简意赅:“三十岁了还叫宝贝,油。”周绪起:“……”很好。一报还一报。空气沉默了两秒,两双眼睛互瞪着,“……”不知道谁先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周绪起要疯了,扶着台边偏过脸去,肩膀一抖一抖。“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宝贝了。”他边笑边说。“没事,周总监太客气了,”谢致予说,“想怎么叫怎么叫。”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互叫宝贝什么的真有点咦惹~周绪起决定把宝贝这个词剔出他的语言库,剔完后又去勤勤恳恳地刷锅。谢致予看了勤勤恳恳刷锅的人一眼,摸了摸耳垂,想了会儿还是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24年4月份左右,我打了左边,”指指左耳,“当时太想你了。”后半句很轻却让周绪起停下手里的动作。“过了半年还是一年,我打了这边。”摸了摸右耳。九年的老耳洞了。“自己打的?”周绪起问。“嗯,”谢致予点了点头,“网上买了个打耳器。”“疼吗?”“不疼,两三秒就穿完了。”周绪起亲了亲他的脸:“难怪打歪了。”呼吸扑到脸上很温柔,被亲的人眨了眨眼。两人嘴唇贴了贴,周绪起含住他的上唇咬了咬,舌尖勾了下嘴唇轮廓。下一秒就被人按在半透玻璃门上。肩胛砰地撞出一声响。谢致予好像很喜欢这种半强迫的姿势,落下来的吻通常很重很深,又很缠绵。亲到快要窒息,柔软的舌尖在下唇流连了会儿。脖子旁边埋进个脑袋,鼻梁蹭开衣服,热气腾腾的呼吸扑进领口。周绪起任由他搂着,手指穿插进黑发,轻轻地揉了揉。谢致予手臂收拢,把他搂紧,像是要锁进怀里。等了会儿,有人开口说:“哥。”周绪起嗯了声。“你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我从设计院辞职后出了趟国吗?”他说。周绪起:“记得。”偏了偏头,鼻梁抵住脖子动脉,呼吸平稳:“我在你带我去过的广场那儿喂了一下午的鸽子。”周绪起动作一顿。他貌似在回忆:“我坐在那个椅子上。”广场上的长椅,谢致予往那儿一坐,目光从喷泉落到眼前绕了一圈的鸽子,毛发雪白,淡粉色的尖嘴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太阳东升西落,回过神来时,身前已经撒满一片金灿灿的落日余晖,照得喷泉的水花波光粼粼。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发光。谢致予看着这片余晖微微出神,广场上人来人往,语气热烈的外文充斥他的耳膜,喧嚣吵嚷,自由开放的环境氛围无比活跃。谢致予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异国界的美好。毫无征兆的,他在那一刹那竟然升起点释怀的感触,不恨,不暴动,不强求,仅仅是想到周绪起在这里生活得好,就算没有他。就算没有他也没关系了。只要过得好就行了。这样也不错。“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他点了点太阳穴。偏执的小疯子在时间的长河里竟然学会了自愈,将那点不正常的疯癫自我消解,产生了只要对方过得不错就算放手了也没关系的想法。简直难以置信。谢致予自己都不信,但他确实在广场的长椅上产生了这种想法。周绪起想到三十五张方块纸的结尾是31年12月,谢致予在上面写他不再想他了。眼前人总结结论,最后对他说:“我知道你要的是正常的感情,我学会了。”十年的时间让他学会了什么叫“正常”,如何对周绪起“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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