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摇了摇头,指出,“你的头发比较非主流。”记忆的阀门骤然打开了,周绪起猛地想起:“我当时那头发——”谢致予:“绿的。”“草,”他笑起来,“什么啊,那不是绿,叫青色。”青色里边夹杂了几缕灰色,合起来并称青灰色。“那不也是绿?”谢致予揉了把他的头发,“嚣张死了。”“我头一回看见有人在开学第一天顶着一头绿来学校,生怕老师看不见。”十九中的不良虽然多,却没人敢在开学第一天顶着一脑袋五颜六色来上学,大多数是在学期末或者学期中后段悄摸摸地挑染几缕。周绪起噢了声:“这么说我确实挺嚣张的。”又说:“你当时对我什么印象?”“第一印象?”谢致予把装了米的电饭煲内胆递给他,让他去洗米,“觉得你挺装逼的。”水漫过大米,周绪起嘿了声:“别说,我当时也觉得你挺装逼的。”“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瞟过来的眼神冷冰冰的,”他乐,“我当时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装逼到能让周围空气降温的仙鹤。”谢致予说:“谢谢你夸我。”接着又说:“我当时也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装逼到把颜色染到头发底下的脑残。”“哈哈哈哈哈……”周绪起愣了一秒,想起来了。当时李肚肚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让他把头发染回来,他答应了,染回来了是染回来了,只不过仗着头发多很反叛地把原来那层青灰色染到底下那一层头发上了。他记得那会儿理发店的理发师看他的眼神里写着硕大的神经病三个字。“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不行,“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哈哈哈哈……”谢致予看着他笑,说:“我那会儿就喜欢你这点。”“我一点都不叛逆。”所以喜欢他肆意张扬的样子。“其实我原来也不叛逆,”周绪起说,“但感谢周总。”他穿越过来之前虽然不是一个板板正正的三好学生,但也是个处处束手束脚的小孩,什么都要扛,什么都往心里咽里,辛苦和烦恼咽多了,连叛逆的时间和力气都没有了。归根到底,感谢周哲给了他叛逆的底气。谢致予后来又从很多人那儿听到关于他的传说,比如三科零分政治十分的传奇又或者是一星期七天有八个女孩子来找他,隐隐约约能在脑海中构造出一个“周绪起”。张扬散漫成绩不好的花孔雀,会把小女生逗得逼到墙角里的花孔雀。和他天差地别,又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后来接触多了,除了上述几个词,谢致予安了些别的词在他身上,比如脾气很好人缘很好阳光又开朗,笑起来眼睛会放电。总之都是他,所有特质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个体,向周围释放的引力越来越强烈。周绪起把内胆嵌回去,摁下煮饭键:“谢老师太谦虚了,我觉得你挺叛逆。”“也不是挺吧…”他想了想,“有点儿叛逆,反正不是典型的三好学生。”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谢致予抽烟,烟气升上空中有些熏人,他当时盯着那张冷淡又沉默的脸受到了一种名为反差感的攻击,感慨这人多多少少有点表里不一。谢致予点点头:“你说得对。”如果他真是传统的好学生就不会自己的继兄谈恋爱了。相比之下周绪起的瞻前顾后呈现了远远超越他的道德感。他没什么道德感,想要的就要拿到,无论是年级第一奖学金高绩点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恋爱对象。“你做事很周全。”天生就适合领导者。周绪起笑着,弯起眼睛:“你这是在夸我吗?”不怨他当初拒绝他?谢致予嗯了声。周绪起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谢致予切肉的速度更快了。吃完饭消了会儿食,周绪起洗完澡,光着出了浴室,走到谢致予衣柜前找衣服穿。随便套了两件衣服,翻到衣柜下层放了个木箱,没锁,小锁头耷拉在锁孔上。拨了拨锁孔,木箱晃动传出重质量的响声。卧室门开了,谢致予在外边的浴室洗的澡,裹挟着一身沐浴露的香味出现在眼前。周绪起捏了捏发尾的水,拿起箱子问:“这是什么?能开吗?”他猜想可能是户口本一类的重要证件,倒是没有擅自打开的想法,谢致予如果拒绝了他他就会把箱子放回去。眼前人沉默了会儿,浴室蒸汽蒸得耳朵熏红,丹凤眼里仍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水意。周绪起形容不出他的表情,总之就是有些微妙。“能开。”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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