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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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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第十章</h1><script>chapter0();</script> 当一个人承认自己很傻的时候,其实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但真的教他厄鲁图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胞弟送上一条命,他又忍不下这口气。

因此他一方面命人搜捕石天忍和凌海棠,一方面授意属下,将孛古野即将问斩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希望凌海棠良心未泯,能及时带回石天忍。

然而,他也知道这机会微乎其微,私纵战囚既是死罪,若他是凌海棠,能躲得多远便是多远,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大雪仍然下着,刑场的空气窒闷得教人心慌。

厄鲁图走到孛古野面前,叹了口气,复又前行。

行刑时辰将至,凌海棠仍未现踪影,孛古野是非斩不可了,可他是他的同胞兄弟啊,这令牌教他如何掷得下手?

鼓声忽然响起,侍卫自场外飞奔而进。

“启禀殿下,时辰已到!”

厄鲁图一震,却见孛古野含笑阖上双眼,他猛一拧眉,又急又气,却无法可想,只能慢慢走回监斩的台上,右手置在令牌上犹豫不定,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拿起。

二通鼓响过,内侍走向前,轻声地道:“殿下,时辰”

“本王知道!”

他瞪了内侍一眼,无奈地抽起一只令牌,正要掷下,忽见远方扬起一阵烟尘,似是有人飞奔而来。

是父皇改变心意,下旨特赦孛古野吗?

“等一下!”来人奔到左近,是一年轻军官,身着传令兵服色“潘王妃回来了!”

孛古野一怔。海棠?她真的回来了?

马蹄踏踏声再起,马上人儿风尘仆仆,容颜未见,声先盈耳。

“孛古野!”

“拿下她!”

厄鲁图大吼,侍卫立即扑向前,长枪纷纷递出,朝来人招呼。“皇兄,不要!”

孛古野见状,着急地站起身,身上铁链匡当作响,身后的刽子手立刻将手中的大刀压上他的脖子。

“跪下!”

“别伤他!”

杜海棠远远地瞥见,竟无视于眼前兵器拦路,立即自马上滑下,飞扑向前,厄鲁图顺手射出令牌,击偏长枪。

“退下!”

侍卫闻令,长枪整齐画一的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巨响。

杜海棠听若未闻,只是着急地检视面前的人“你没事吧?”

“没事,海棠,你——”

孛古野心惊地看着她几无血色的面容,还来不及说话,杜海棠已转向厄鲁图,大声急道:“我回来了,你快放了他!”

厄鲁图心中虽喜,表面上仍不露痕迹,冷淡地道:“私纵战犯是死罪,本王岂能说放人便放人?”

“人是我放的,不是他!”

“不要胡说!”

孛古野立刻喝住她。私纵战囚不是件能善了之事,她就这么认了罪,还能有命吗?

“我没胡说。”杜海棠含着泪看他“人是我放的,我不要你替我顶罪!”

“既是如此,来人,放了三皇子,拿下凌海棠!”厄鲁图抢着接口。

“不可以!”孛古野着急大吼,却没有人理他。

侍卫走向前解开他的铁链,另一个侍卫则为杜海棠上了枷锁。

“你不会杀他吧?”杜海棠看着厄鲁图,怔怔地问。

“本国法律严明,不杀无罪之人。”

厄鲁图再也忍不住笑意,步下监斩的台子,想亲自扶起孛古野,却见孛古野脸色忽然一白,不顾身上尚未除尽的刑具,自他身侧奔过。

他愕然回头,孛古野已跪坐在地,将杜海棠拥在怀里,慌乱地问道。

“海棠,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的肚子好痛,好像是孩子又不乖了”

“孩子?”孛古野怔然地看向她的下腹,怵目惊心的鲜血正自她的腿间渗出衣裙。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皇兄!”

“立刻请御医过来!”厄鲁图转头吩咐内侍。

“怎么了?我是不是在流血?”

她挣扎地想坐起,孛古野立刻将她压回怀中“没有,你可能是赶路赶得太累了,等会儿让御医看看就没事了。”

“我本来想早点回来的,可是皎月河结了冰,不能行船,也不能走马。”

“没关系,回来就好。”孛古野激动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眶已含泪。

“我好怕我回来迟了,你会”她伸手抚摸他的面颊,脸上有着安心的笑意,缓缓阖上了双眸“幸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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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纳敏一踏出房门,孛古野立即将她拉到一旁,悄声问道。

“回王爷的话,娘娘吃过药以后,已经睡了。”纳敏恭敬地回答。

又睡了

海棠这趟回来似乎安静了许多。

孛古野犹豫了一会儿,又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娘娘问起王爷,奴婢遵照王爷的交代,说王爷让皇上召进宫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孛古野点点头“那她怎么说?”

“娘娘没说什么。”

孛古野皱眉“真的什么都没说?”

“你要是想知道她说了什么,何不自己去看她?”厄鲁图的声音突然响起。

孛古野回头“大皇兄。”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厄鲁图挥挥手,让纳敏退下“本王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千瞒万瞒,瞒到自己连见她一面都不敢,就真的能瞒得住吗?等一两个月过去,她的肚子没大起来,你要拿什么话诓她?”

“你小声点,别让海棠听到。”孛古野紧张地叮嘱。

厄鲁图为之气结“你呀,一碰到她的事,就彻底变成傻瓜一个!”

孛古野见他大步往杜海棠的房间走去,赶紧迫了上去“你要去哪?”

“问案!”

厄鲁图大刺刺地答,伸手便推开房门。

“啊!”杜海棠惊叫声刚起,孛古野眼明手快,立即扯开厄鲁图,砰地一声,落上门锁,转身瞪着胸前半裸的杜海棠。

“你不是睡了吗?”

“我我流太多汗,衣服湿了。”她呆呆地答完,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服脱到一半,赶忙拉好衣裳。

孛古野看得皱眉“不说湿了吗?怎么又穿上了?脱下来。”

他走向木盆,拧了一条湿布巾,回眸见她仍呆愣着,干脆自己动手扯下她的单衣。

“孛古野!”杜海棠红了脸。

“干嘛?我又不是没看过!”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布巾仔细地擦净她汗湿的颈项和背脊,才拿起床上干净的单衣为她套上,

“衣服湿了,方才怎么不顺便叫纳敏帮你换呢?好不容易才退了烧,要是再受风寒怎么办?”

“孛古野!”她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孛古野一僵,双手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搭上她的背,随即将她整个人搂得死紧。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她埋在他的肩窝,抽抽噎噎地低喃。

孛古野受宠若惊地怔愣住了。

他还以为他这辈子不会有机会得到她这么热情的回应。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害你被判刑,要是你死了,我会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的”

孛古野闻言,心头一紧,理智逐渐回笼“海棠,你毋需自责,我做的事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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