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海给他涂的那个药水有颜色,整个膝盖都又紫又红又黄的。骆海说:“等结痂了洗洗就好了。”夏天伤口愈合并不快,还得提防着发炎,乔荆玉一点水都不敢碰,熬了几天,膝盖的伤终于结厚痂了。结痂后基本不疼不痒了,就是膝盖打弯的时候特别难受,感觉那个痂紧绷着,好像一使劲就要挣开。这几天都没冲澡,就是在院子里用水盆打水,拿毛巾擦擦,还得避开膝盖。乔荆玉感觉浑身能搓下来泥,左闻闻右闻闻,觉得自己都臭了,跟骆海说要洗澡。他以为村里得有个澡堂什么的,骆海说镇上有澡堂,但夏天不开,因为没人夏天去那里洗澡。家里倒有个简易的洗澡装置。乔荆玉都看呆了。骆海在杂物间辟出来一个角落做洗澡间,四四方方大约一平米的地方,刚好能盛下一个裸体,这一平米还铺了水泥,挖了排水孔。屋顶上放了一个黑色大水桶,接了一根水管到洗澡间里,早晨把大黑桶灌满,经过一天暴晒,下午水温就正好能洗澡。这套装置充分展示了劳动人民最朴实的智慧。洗澡间没有隔挡,主要是在乔荆玉之前,也没人用过,平时骆海和爷爷都嫌灌水麻烦,直接院子里用大盆洗。骆海找了个旧床单,在墙上敲两颗钉子,中间扯根绳,把床单挂上去当帘子。他左右看了看,问乔荆玉:“还缺什么吗?”乔荆玉端着他的粉色“金太阳复合肥”小盆儿,盆里装着洗发水和香皂,觉得已经很完美了,“整挺好,我进去洗澡了。”“行,洗吧。”骆海出去了。他就在隔壁厨房里刷碗,跟洗澡间一墙之隔,乔荆玉把水管打开了,顷刻间耳朵里都是洗澡间哗哗的水流声。“骆海,骆海…”隔壁传来乔荆玉的声音。骆海侧耳听着,问:“怎么了?”乔荆玉的声音隔着水流,“我忘拿毛巾了。”骆海擦了擦手,“我帮你拿,放在洗澡间外边的凳子上。”“好。”骆海拿了毛巾回来,看见洗澡间外的凳子被水打湿了,就没往凳子上搁。他看了看搭床单的绳子,对乔荆玉说:“我给你搭绳上…”话音未落,绳子就在毛巾搭上去的瞬间断开,床单华丽丽的掉下来了。满眼都是乔荆玉白花花的裸体。“我艹!”乔荆玉惊得原地起跳,脏话都出来了,躲都没地方躲,只能无助的用双手捂着,给自己打了个码。骆海来不及多想,赶紧低下头,把毛巾递给乔荆玉,“这回扯平了。”反正乔荆玉也看过他洗澡了。乔荆玉夺过毛巾,捂住重点部位,红着脸愤愤道:“没扯平!我只看了你上半身,你看了我全身,你还欠我一个下半身儿!”骆海作势就要脱裤子,“那我还你一个下半身儿?”乔荆玉拿水管子呲他,“还你大爷!出去!”“我给你把帘子拉上。”骆海捡起来地上的绳子,一扯,隔绝了两人的视线,也挡住了乔荆玉的身体。绳子没断,床单也不是滑下来的,是墙上的钉子没钉结实,骆海重新把钉子摁进去,不放心,又用锤子砸了两下。乔荆玉的声音从帘子后边传过来,“不会再掉下来吧。”“应该不会。”骆海又在钉子上“哐哐”一通砸。“刚才你不也砸了,好好的钉子怎么会掉下来。”乔荆玉冲自己脑袋上的泡沫,“骆海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哗哗的水声就在耳边响着,杂物间没有门,外边夕阳西下,阳光照进来,落在床单上,床单很薄,能透光,映出的人影十分清晰。骆海想起刚才看到的刺眼的白,说:“我还怕长针眼呢。”“别学我!” 乔荆玉在里边喊。第8章 海绵宝宝怕那个帘子再掉下来,乔荆玉加快速度,赶紧把自己给搓干净了。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澡间里出来,一进院子,就看见自己海绵宝宝的内裤正迎风招展,旁边是骆海的大裤衩。我去,骆海竟然把他内裤给搓了。他就说刚刚洗完澡出来,在那儿找半天都没看见内裤,原来被骆海拿走搓了。乔荆玉脸一下子红了,他妈从小学开始,就不给他洗内裤了,确切的说,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训练他自己洗内裤,在他洗不干净的时候,他爸才会帮他搓一搓。这也太尴尬了。他走到水槽边,看到骆海正给他洗刚刚洗澡时换下来的t恤,不知道怎么说,这感觉真挺…感动的。在家里,他爸妈都不会亲手给他洗衣服的,也就是丢洗衣机里转转,不能洗衣机的,就送干洗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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