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兜里嗡嗡作响,江博臣看了一眼,是家里的小少爷,他不敢不接,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喂,乔乔,怎么了?”“什么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直接炸了,“不是你说的吗?今天晚上跟奶奶一块吃饭,还说提前打电话给我,这都几点了?你还来不来了?不来我睡了!”“哦哦哦,抱歉抱歉,儿子,是爸爸不对,爸爸今天太忙了,把这事儿给忘了。”江博臣小声说,“今天不行了,学校有点事,教育局的人都过来了,我走不开。”“那就算了呗,吃饭的事儿改天再说吧,这可不是我不愿意去哈。”乔荆玉乐得清闲,“对了,你们高三考试还没结束吗?骆海说五点就能考完,这都七点多了,怎么还没到家?我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关机了。”江博臣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就告诉儿子了。他刚说完,电话就“啪”的挂断,再拨过去都没人接听。江博臣摇了摇头,“真是个祖宗。”他在办公室外边、走廊窗户前透了透气,正打算回办公室看看情况,一群学生上楼了,看见他,直冲他走过来。“校长!骆海被带去哪里了?”“我们都是来配合调查的,骆海没有作弊,更不可能跟泄题有关,他根本不知道题目泄露,昨天下午是我们在网上看到那套题,才拿给他看的。”“是的,在那之前,骆海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追究责任,那也是我们的错,我们看到网上流传的考题,没有第一时间上报。”“这件事跟骆海无关,是我们看到考题后,有几道题不会做,才找骆海讲题的。”“骆海现在发着烧,教育局的领导就算要调查,也不能趁他发烧的时候审问他,抗议!我们要抗议!”同学们义愤填膺,举手握拳在办公室外边大声喊着“抗议”,孟老师去教室带走骆海的时候,只是说要骆海去配合调查,并没透露太多,他们还以为骆海这就被定罪了。骆海平时帮助了很多人,昨天找他讲题的几个同学更觉得是自己害了骆海,几个人一合计,就直接找到办公大楼来了。江博臣被他们七嘴八舌说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他们举拳抗议,一边觉得学生们真热血,精神可嘉,一边又怕办公室里教育局的人听见。他安抚大家,“各位同学先别着急,骆海没有被带走,目前也没给他任何处分。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做题,我相信他会交出让调查组满意的答卷。”“命题组的教授过来了,他现场给骆海出了一套题目,跟咱们昨天考试题目同等难度,如果骆海能做出来,并且答题思路和昨天一致,那就说明他没有问题。”“同学们稍安勿躁,骆海做题很快,最后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请你们保持安静,不要影响他做题。”听到这里,大家立刻安静下来。江博臣转身进了教室,临进门之前,他冲着外面的学生,小声说:“别再喊了哦,外人面前,给我点面子。”进了办公室之后,他把办公室的一整面窗帘拉开了。骆海侧头看向窗外,班里的同学整整齐齐站在那里,都是他熟悉的面孔。大家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注视着他。老孟也看到了窗外的同学们,他以前一直觉得,他们班缺乏凝聚力,毕竟班里尖子生多,谁也不服气谁,又都很有个性,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大家表现的那么团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骆海握着笔,手下的力道越来越轻,字迹也越发凌乱。试卷仿佛变成一片深邃的白色宇宙,还有一圈一圈的漩涡,那些黑色的数学符号好像会移动,在他的脑子里跳来跳去。可是他并不害怕,这些符号都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不管是在大山里,还是在城市里,它们陪伴他度过每一个挑灯的夜晚。“别动。”骆海嗓音沙哑到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想起很多人很多事,他想起第一天去读书,爷爷牵着他的手,陪他走过细细长长的崎岖山路,爷爷告诉他,你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想起星空灿烂的夜晚,山间刮起闷热黏腻的夏风,有一个少年趴在他背上,对他说,骆海,你跟我走吧。脑子里很纷乱,身体很难受,但笔下的每一个算式都是清晰的,骆海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很刁钻的题目。他笑了笑,像是看透出题人故意想要皮一下的心思,以更加清奇的角度解了这道题。写下最后一行字,骆海放下笔。办公室里的钟表正好指向八点,此时距离骆海开始做题的时间仅仅过去一小时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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