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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除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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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县令脸色越发阴沉,堂中又暗又冷。

昭昭从一侧走出来,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大人,您前面允诺,若能证明赵四放给净头的钱是从我们楼里来的,就会按理将这钱归还原主。”

谢县令瞟了眼那几箱白花花的银子,冷笑道:“你如何证明?”

难道这银子上面还能刻名字不成?

昭昭用手抓了一把箱中的碎银,道:“我们楼里姐儿们的身价大多都在一两到二两,您可以称一称,这箱中的碎银是不是都在这个重量。”

师爷抓一把,掂了一掂,他是摸惯了银子的老手,一下便知这是有备而来:

“是又如何?难不成天底下相同重量的银子都是你家的?”

昭昭微笑,随便拿起几块碎银递给师爷:“您仔细瞧瞧?”

师爷定眼一看,竟发现上面竟都有压出的五星梅花点。

“我们楼里的妈妈是个谨慎的人,她收钱入库前会用烟枪杆在银子上戳下印记。”

昭昭从袖中掏出一杆旧烟枪,杆尾的梅花雕体果然能和碎银子上的梅花点对上:

“过了她手的钱都有这毛病。”

师爷皮笑肉不笑,正要说妓女们投钱时没立字据,却见昭昭小手一抖,竟摆出了一张契纸,上面写着赵四借钱多少多少。

虽是连夜伪造的,可昭昭一脸坦荡地笑了笑:“刚找到的。”

若是平时正常上诉,衙门定会把这事压下去。可眼下众目睽睽,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舞弊。

谢县令用眼刀子杀着昭昭,记住了昭昭的模样,道:

“既然如此,凡是有印记的碎银都物归原主,没有的都充公,退堂!”

终于把事了结,谢县令起身往侧门走去,替他开门的衙役却一脸为难道:

“大人,门不知道被哪个小兔崽子上门闩了,您得走正门出去……”

听到他要从正门出来,百姓们摆凳子的搬凳子,抬屁股的抬屁股,下树的下树,嘈嘈杂杂乌烟瘴气。

谢县令心中大骂晦气,他平素装出一副父母官的样子,实际上连看一眼百姓都嫌脏眼睛,更别说和百姓挨近了接触。

师爷附耳过来,说这次是被人算计了。

谢县令不耐烦地点点头,刚要吩咐下去将带头的几个寻由头抓了,胸前就猛地一阵冰凉。

起初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泛着白光的是什么东西,直到看见刀柄,看见谢姝饱经风霜枯朽如树皮的脸,才吐出一口鲜血明白了所有:

“你……”

按理说她本该被看押在后衙,现在却浑水摸鱼到了这里。

谢姝哈哈大笑起来,如有疯癫,如有欣喜,她将刀抽出自己父亲的胸膛,作势还要多砍几刀。

“拦住她!”

师爷抱住谢县令,用手捂着他鲜血淋淋的伤口,慌忙吼道:

“保护大人!把在场所有人都逮了!”

人群惊慌四散,衙役们只能逮住谢姝,她被摁在地上,一双得意的笑眼死死地衔住谢县令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

被玷污又如何?未婚先孕又如何?

她恨阿婥背叛她,恨赵四欺辱她,可亲手把她推下深渊的人却是打着礼教大旗杀她的父亲。

终于大仇得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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