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说完了,昭昭才缓缓抬起来了手,虎口上有两个小圆点状的伤痕,颜色浅淡:
“奶奶,我上个月刚被蛇咬过,长记性了,所以在身上带了包雄黄。”
孙管事错愕,冲身边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拿起昭昭的手一瞧:“确是被蛇咬的。”
“冤枉你了,昭昭。”孙管事叹了口气,歉疚道:“我一时想不到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来,错怪了你。”
说到底,都怪昭昭给她留下的印象太精明算计,又太野心勃勃。
昭昭略一思索,道:“奶奶,我是个蠢人,所以才会把自己那点小聪明放到台面上卖弄。会咬人的狗不叫,您要是想查清谁是凶手,就得从今儿早哭着闹着、求您避了日头再走的人里找。”
说罢,昭昭福了福身,往雀儿的马车去了。
孙管事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良久后才看向身边的婆子:“你觉得她如何?”
婆子望着昭昭的背影,思索后答道:“为利所驱,是个能做事的孩子。”
*
昭昭被凶了一顿,心里却无半点介怀。不论凶手是谁,她都得说句感谢——若非有人使坏,她怎能和雀儿那么快就成朋友?
路上走了一天一夜,等到云州下马车时,昭昭已经从雀儿口中探出了那些首饰的来历。
幸亏雀儿心思澄净,不像会骗人的样子,否则昭昭定要怀疑这是从哪个话本中抄来的故事——
雀儿是一家青楼老鸨的亲女儿,平时是不卖的,因此也养了一副野心有余、心机不及的性子。
有天夜里,闭了门的青楼被人敲响。雀儿开了门,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跌进她怀里,求她救救他。
雀儿救了他,因为他长得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
更别说他还出手阔绰。
在楼里时,男人不言不语,总爱坐在窗边望着天,小鸟落在他的手臂上,蹦蹦跳跳,吱吱地冲他叫。
雀儿望着他的侧脸,陷进去了。她顶着一张羞红的脸,头一次像楼里的姐儿们一样,呆呆地说出了有意勾引的话:
“我也是小鸟。”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透了,笑笑:“哪种鸟?”
“……麻雀。”
半个月后,一队朴素却肃穆的人马停在青楼外,男人走下去,一身气势像极了即将登基的皇。
雀儿站在门框中望着他,晓得留不住,于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眼泪都想先攒住了,等他走了再流。
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就走远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当男人再出现时,雀儿正坐在窗边望着天,楼下马蹄声停,响起他的声音:“小麻雀。”
雀儿疑心自己听错了,他在楼下又唤了一句:“小麻雀。”
说不清是梦醒,还是入了梦,雀儿跑下楼梯,飞奔到他马前,仰着头问:“你怎么回来啦。”
“来谢你。”
男人笑,把马背上的盒子丢到雀儿怀里,“女孩子的玩意儿,我不太懂,随便挑了些送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盒子一开,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就晃到了雀儿的眼。
她本该激动的,可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却绝望地发现两人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天堑。
在离别时她没有哭,现在却啪嗒啪嗒落起了眼泪。
男人依旧是笑,抬指擦去雀儿的眼泪,没让它们摔在地上:“不满意?”
雀儿用一双泪眼望着他,摇了摇头,
男人俯下身,凑到雀儿耳边轻笑道:“那让你当王妃,你满不满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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