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们分手多少年了?”
她一哑,无言以对。
终于记起,温柔说他在她楼下的那夜,被他撞见她流着泪听nothingparestoyou的那夜,他去而复返却直至离开也不和她说半句话的那夜是他们的分手纪念日,十年前的端午节,在她十五岁他十八岁那一年,两人在她家从前的房子楼下分了手。
她近乎虚无地笑笑“你三更半夜跑来找我叙旧?”可是,她早已经不记得前事。
“当然不。”他的唇角翘成一弯凌冷的月“我来纯粹只想搞清一件事。”
“什么?”
“我不是很理解,上次在藤末会所,你勾引陇本次山的手段怎么会那么娴熟?所以想来亲自领受一下你的伎俩,希望这样可以找到答案解开我心中疑团,只是没想到,你今夜已有入幕之宾。”
鄙薄的说词讥得她再保持不了微浅笑容,无声问自己,觉得伤心吗?答案是,不,不伤心,有什么所谓呢,他想说便由得他去说好了。
“打搅了你不好意思,可是我原以为,你真正想勾引的人不是陇本次山而应该是我。”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咄咄逼人“所以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还没勾引上我,就已经在这里搞七捻八了?难道真的如你所说,他与我都是一流的情人?所以无他时可我,无我时可他?”
她垂下眼“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他骤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他,力道之重让她觉得疼痛,眼眸如同寒光利刃,他的薄唇内吐字如冰。
“你不是很懂得掩饰自己?你不是一向安然自若?却为什么总在我面前流露出一些不经意的情绪?你努力表现让自己在公司里尽可能出众,你听的歌,你流的泪,你枕上我的手臂,你若有若无地招惹我,通通这些,为了让我感知你的念念不忘,难道全是巧合?一点都不是出自你的有意无意?”
温暖定睛看他,只觉无话可说,罪名已被他钉在她发寒的脊梁。
“就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这就是你对付男人无往不利的武器?来,宝贝,亲口告诉我,你进浅宇从来就不是为了我,你对我耍弄的那些心机从来就不是为了想让我再度在乎你,你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流露过一丁点你放不下我的心事,更从来没有给过我你仍默默等待的暗示,你肯定也从来没有希祈过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来,你亲口告诉我,所有这些,你通通都没做过。”
她几乎忘了他一贯的思维有多缜密口才有多雄辩,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被他说服,几乎就认同他所指责她的这些罪行,每一条都是她在不知不觉或有意无意中对他犯下。
他紧紧捏着她的下巴,锋利质问如万箭同时袭入她的胸口。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根本无法否认?告诉我,既然你明明近期内才向我发出过暗示的邀请,为什么现在房里却有另一个男人?难道你真的喜欢三人行?真的要我们两个同时侍侯你?不这样你那颗放荡的心就得不到满足?!”
她用尽全力挣开他的手,颚骨仿佛被捏碎掉那样剧痛,下巴大概已留下瘀痕,不过没关系,再深的伤都会好,疤痕都会淡,事情都会过去,记忆都会消退。
即使被活生生撕裂再洒上一把把盐粉的心,最后都一定会弥合。
时间而已,她早试过。
力图让语气平稳,她问“你说完了吗?”
他双眸里浓怒依然狂卷,点点星光早变成燃烧的烈焰,压迫得她喘不过气“亲口对我说一次,这个世界上,你唯一只爱他?!”
她努力尝试再度微笑,就为了这句说话,他把她整个人从头顶侮辱到脚趾尖。
“南弦。”已多少年,她没再叫过这个名字,那一刹如此心酸“我和临路已经谈婚论嫁。”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她定定站在原地,看着自动关闭的电梯门将他僵直的背影合上,把两人隔成了别离。
朱临路打开门把她扯进屋里,眯起双目再三审视她“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见过你的眼泪?我好象从来只见你笑,没见过你哭。”
她抓着他的手臂“临路,我们结婚吧。”没有比这更能一了百了地解决问题了。
朱临路的俊脸上带着抑郁和讥诮“他准确无误地说中了你的心事,你根本就忘不了他,是不是?所以你才恼羞成怒?”
“我们结婚,好不好?”她诚心哀求“让我嫁给你。”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们两个更适合成为夫妻,因为他与她谁也不会伤害谁,在一起只有快乐,永远没有妒忌,争吵,悲伤,或漫长到最终变成陌路的别离。
朱临路执起她的手深深吻了吻。
“等哪天你会为我流泪时记得告诉我,也许到那时我会考虑娶你,还有,你最好与你的上司保持一点必要的距离,否则我会非常,非常生气。”
他静静拉上门离开。
温暖回房间趴倒在床,合上眼陷进无边黑暗,不明白自己做人为何如此失败,两个一流的男人最后都毫不犹豫地离她而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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