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笑了笑:“我们的家乡自古就有个说法,人如果长时间不生病就会很危险,那样一得病就会是大病,算起来有三年时间我日晒雨淋都不生病,这次如果感冒倒真是件好事。”
尹灵宵看到他伸过来接纸巾的手,她握住田安然的肘部,把袖子拉了上去,露出来的,赫然是一只伤痕累累的手。
这是怎么样的一只手啊,有长达几寸的刀伤,有肌肉撕裂过的痕迹,旧伤上面又叠加着新伤,有好几处皮肤都已经毁坏,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苍白的薄膜。
尹灵宵慢慢的袖子拉下来:“你竟然是这么不知自爱”
在她警队的保险柜里,关于田安然的资料厚达三百页。对于这个人,她了解得越多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尹灵宵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了解田安然的人,即使是他的兄弟,他的父母。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缓慢地说:“你分明是个纯朴的人,为什么要自不量力去做一些事?做一份月薪上万的工作,组建一个家庭,平平凡凡地过上几十年不好吗?”
田安然惨淡一笑:“我知道你说的那种生活。有家人还有朋友围绕,每天早晨有新鲜的牛奶,吃过晚饭以后可以陪着妻子在公园里散步。那是完美的生活,是我垫起脚尖也够不到的生活。”
尹灵宵看着他怒声说:“你怎么知道你做不到?你从来没有为之努力过!你甚至连尝试都没有!田安然,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是个疯狂的人!你从头到尾做的事情就是燃烧自己!你认为一堆灰烬会是你想要的么?”
田安然眼光望着远方,似乎看到了乡下那个古老破落的祠堂。
“灵宵,我想要的就是燃烧时的光亮。只有那样,我的灵魂才会找到回家的路。”
他的声音并不高,只是语气十分坚定。
他看了看尹灵宵,突然用奇怪的语气问:“灵宵,你可知道这世界其实只有三种人?”
尹灵宵没好气地说:“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田安然慢悠悠地开口:“足球、赛跑、游泳还有好多好多运动,人们都知道参与其中要遵守规则,从来没有人敢用手把足球丢进球门里。这说的就是第一类人了,专门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第二种是按照规则老老实实玩游戏的人。”
“第三种人是会问这个规则为什么会存在?这破规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于是他们会违反它,并制定新的规则。”
尹灵宵问道:“你想说你是第三种人?”
田安然摇摇头:“我只是个想完全支配自己生命的人。”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
尹灵宵低声说:“我父亲是个老式的军人,对人态度向来都很严厉,你真的想和他谈谈?你一定要这么做的话,我会跟父亲说一声,替你安排个时间。”说完叹了口气。
这个决定完全违背她的意愿,不过田安然总是给人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听了他的话尹灵宵竟然不忍拒绝。
田安然淡淡一笑:“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其实早就该拜访一下伯父伯母,灵宵不管怎么样,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一直不敢忘记,其实,在g市这个地方,我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他深深地看着尹灵宵的眼睛。
他一直对尹灵宵有些疑惑,也许是第六感告诉他,尹灵宵似乎对他有所察觉。
尹灵宵不自觉避了开去:“我这就给你约时间,到时候我陪你去家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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