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把你从前那些调。教手段拿出来,一月时间,我不管是谁,你若没有法子料理出一个新红牌顶上珠碧的位置,把收益拉回从前的水平,我便有的是法子料理你,你自己掂量掂量。”
“……”姚天保早已汗流浃背。
“暂且就这样,爷累了,该回去了。”瘟神暂时离开了南馆,姚天保瘫在地上,呆坐了一夜。
馆里的杂役在姚天保的授意之下,给柴房里钉了张木板床,当天晚上就挪了进去,铺上点干净的稻草。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不敢再过,怕萧启问罪。
珠碧躺在这张硬邦邦的床上,扭头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来,他知道自己将要在这里度过这可笑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窗棂上结着蛛网,结网的蜘蛛却不知去向。
这里衰败萧条,但也不算孤寂,毕竟满屋子还有老鼠叽叽喳喳地在叫,时而窜过来窜过去,时而大摇大摆爬上木板床,踩他两脚。踩到伤口了,痛得他叫出声,声音却哀弱发虚,好似鬼泣。
他与老鼠,与这间柴房,与这座南馆,与这烂天烂地,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谁更脏一些。
唯一干净的,也许只有晦暗天空上这一轮不算明亮的月。
它暗淡无光,但始终皎洁干净。
看着月亮,想到那个干干净净却满口谎言的神,只觉得讽刺,可笑。
珠碧觉得脖子痒,忍不住抬手去搔,扯得手上锁链哗哗地响,来到脖颈处才甫一碰上后颈皮,便摸到硬硬的活物,抓下来一看,竟是几只油光水亮的蟑螂。
“……”冷不丁吓得抛掉,却落在脸上,珠碧吓得下意识张大嘴巴尖叫,却差点教它落尽嘴里,幸好一瞬间偏了头才躲过这一劫。此时珠碧已经故作淡漠一整天了。
他终于忍不住崩溃哭起来,眼泪再次像决了堤的河汹涌流出,嘤嘤哀鸣,在寂静的后院里,犹如鬼吟。这一哭就到后半夜,哭到前馆的灯都渐渐将熄,丝竹管弦卖笑欢愉声也沉寂下去,他的哭泣声就显得更加凄凉,乃至恐怖。
珠碧明白,今日所受的这般痛苦,不过堪堪只是个开头。
一个本就伤痕累累的人,今后就要被常年锁在这样鼠虫滋生的恶劣地方,会变成甚么样子,猜都无须猜了。
珠碧如今满心所求,唯有萧启早些遭到报应,死在他前头。他才好彻底解脱,然后痛痛快快,一死百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珠碧不知是晕还是睡,总之囫囵闭上了眼睛,暂时跌进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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