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衡觉得自己的手当时一定是挂在了车上某一处凸起的铁片上。当时没在意,以为只是小刮擦,此时酒精擦去血渍,伤口才显触目惊心。刚才或许一直精神紧张,竟没觉得多疼,现在反倒比刚才要痛很多。“这么深的伤口,还说只是擦伤。”祝云骁的语气里,有隐隐的不满:“不要沾水。”方少衡轻轻嗯了一声,收回手的时候,却被祝云骁反手握住了:“给我捂一下。”这是八月底的天气,临南又是偏南方的城市,三十几度的气温呢。他手却那么凉。莫不是天生冷血?方少衡腹诽,但刚刚得了人家“好处”,就立马翻脸,似乎不太地道。但他还是抽出了受伤的手,只是,紧接着,他把另外一只手递了上去。祝云骁的心情像坐了过山车,但是面颊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从容的握住方少衡的手,随即敲了敲车窗,示意窗外的郁韬开车走人。方少衡高估了他丈夫的底线,本以为他握个几分钟就会放开他。可谁承想,他竟整整握了一路,期间他几次想要抽出,都没能如愿。这让方少衡更加觉得此人轻薄,可转念一想,契约生效,他们是夫夫了,别说这样握手,就算更过分的要求,他怕是都没有权利说不。车子停在巷口,因为巷子太窄,祝云骁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我在这等你。”祝云骁说。方少衡下了车,车门隔开两个人,祝云骁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一路走进巷道,遇见了几位相熟的街坊,方少衡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言语间都是暖人的家常问候。祝云骁隔着玻璃窗看他,虽然那笑容不是给他的,可他却也没觉得不开心。他看了看自己那只手,会心的笑了。郁韬从后视镜里看自己的老板,觉得他心情不错,于是大着胆子说:“方先生可真是清冷啊...”话音未落,祝云骁就皱起眉头,他眸光依然看向窗外,可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冰冷刺骨:“谁给你的胆子对我的人品头论足的?”郁韬嘴唇抿成线,然后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方少衡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此时因为他训斥了自己的得力助手的事。他沉浸在自己这一隅之地,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可似乎又都没有必要。最后,他只带了几本书,贴身衣物,和一张与父亲的合影。祝云骁没想到方少衡那么快,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见他提着一个袋子,祝云骁主动下车朝他伸出了手。方少衡愣了片刻,低声说:“不是很沉。”郁韬挑挑眉,觉得这冷“美人”,不,方先生怕是不知道他们祝总从未对哪个人如此体贴殷勤过。可他偏偏不领情,这要换做别的人...罢了,哪有什么别的人,换做别的人,祝云骁大概也不会如此讨好。方少衡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对于别人的主动帮助,他从不吝啬说一声谢谢,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丈夫。“谢谢。”方少衡说,为此时祝云骁主动为他打开的车门,也为刚才他的“体贴殷勤”。车子启动前,祝云骁对郁韬说:“告诉张伯,我和夫人已经在路上,让人提早备好晚饭。”一声夫人让方少衡百感交集。明明早上起床时,他的身份还只是大学的美术老师,可见过祝云骁之后,他就成了临南首富祝家的“少夫人”。坦白讲,方少衡根本就没有做好这个身份转变的准备此时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有多少二十四岁的男人还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跟女朋友或者男朋友谈个轻松愉快的恋爱,跟喜欢的人看一场电影...而他一夕之间,竟变成祝云骁的“夫人”,祝家夫人自然有无数人羡煞的光环,可是谁能知道,那光环背后要履行的义务该是有多么的让人胆寒。车子一路向着市中心开进,方少衡知道,那是祝云骁别墅的方向。祝云骁的居所身处郊区,依山傍水,是他几年前斥巨资建造的,据说规模相当大。它还有一个别有深意的名字:方远阁。方少衡打小也是在自家别墅里长大的,中式西式或者中西合璧的别墅,他也见过许多,可车子开进祝云骁的宅邸,方少衡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可能用大形容并不贴切,方少衡一时之间只能想到一个词“广袤”。车子缓缓开进去,祝云骁心思雀跃,就连手心都出了些细汗,但他隐藏的很好。不过,就算表现出来,方少衡或许也发觉不了,因为他的眸光从上车之后就没落在他身上过。可祝云骁却一直看着方少衡,目光灼热,夕阳透过开了一条缝的玻璃窗映在他脸上,似乎抚平了他一直紧锁的眉心,点亮了他清淡的容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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