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横冲直撞地向她走来,四月深吸一口气,心想:他是要对我说些什么吗?他要告诉我,他之所以放弃比赛是因为是因为我?冀楝他只是不想再
冀楝他他越过了她的身旁,刻意忽略她满脸期待的神情径自走向出口。他快速的步伐蕴涵着浓浓的逃避的意味,他在逃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逃她?因为他身旁的那个女孩?既然他都已经有了女朋友又何苦来招惹她?既然他不想参加比赛又为何求她加入?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她不懂。
“冀楝!冀楝,你等等我!冀楝——”日意茫然无措地追上冀楝,在路过四月身旁的时候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那个女孩可以堂而皇之地追着冀楝往外跑,四月却不能。她告诉自己:我不是追着男生满街跑的梦幻小女生,也不是只为爱而活的痴情女子,更不是可以横刀夺爱的泼妇。人家都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我做不来第三者。
她做不来!
可她却不甘心,心中压满了许许多多的疑问,沉甸甸的让她不吐不快。原本四月还硬是要将这种情绪强压在心底的隔膜地带,可是几天后当她在图书馆再见到冀楝的时候,尤其是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耍酷这一招,居然当做不认识她的时候,所有的心理建设顷刻间土崩瓦解,她只想揪住他的衣领问出个究竟。
将一堆足以砸死人的原文书籍推到他面前,四月冷冰冰地嚷着:“登记!我要带走。”
当初为了经常能在图书馆见到她,冀楝鬼使神差地做了图书管理员,虽然累了点儿,苦了点儿,耽误时间了点儿,但他从不后悔,因为能见到她。
做了那么久,他头一次为当时鲁莽的选择后悔。如果今天他不是图书管理员,就不会遇到如此尴尬的场景。克制住自己的眼光不去注意她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现在要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她更是谈何容易?”
他拿着笔和卡片,一一登记着她要借阅的书。全都是国外一些大型媒体公司的电视节目类综合书籍,像discovery(探索频道)、nightline(纵横美国22年的“夜线”栏目)、history(历史频道)等大牌节目,每一本都厚得足以砸开他的脑门。眼角余光扫过她的脸,他很确定她的确很想将这些书扔在他脸上。
为什么?她赢了,赢了第三十届朗诵比赛,取得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再次证明了她的实力无人能及。她是高不可攀的女王,她认为恋爱是浪费时间的无聊玩意,这很好!即便她不是女蜂王,他也不想再被蛰一回。
从此以后他们俩桥归桥,路归路,彼此各走各的道,互不相干。这不好吗?她干吗用这种怪异的目光瞪他?
她将手伸向他,像是讨要着什么。冀楝微微一愣,咕哝了一声:“我不欠你什么吧?”
“笔记!‘马哲’的笔记——整个中文系同届的学生都等着抄呢!”
她理直气壮,仿佛他欠她似。的,活该做劳工的命。咦?他头一次发现,劳工和老公——这两个音还真出奇的相似。
这一周他躲她躲得紧,学院内又洋详洒洒流传着他输不起,缺少男人风范的流言。都到了这种程度,他依然念念不忘去上枯燥得让人想撞墙的“马哲”课,此情此心真是无比可贵啊!
“在家里。”冀楝的言下之意是:快点儿把手收回去,别让我以为你对我有特别的在意。
“为什么放弃比赛?”她倒是毫不含糊,单刀直人,杀进土匪窝的核心部分。
他手中的铅笔略停了片刻,再动起来已经是两秒钟以后。埋着头,他不想看见她的表情。准确地说是不敢,不是不想。
“我输不起,害怕失败。不想两度败在一个小女生的手上,所以我临阵脱逃。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不满意,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实话。
他要是以为这样掩盖过去就算完,那他可是太不了解四月的禀性了。她绝对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中坚分子,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适可而止”这四个字。
“是因为你女朋友,对不对?”
他先是跑去找她,说服她一定要参加这次朗诵比赛。她参加了,他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工作。都已经临场了,他却用一句“对不起”结束所有的比赛,四月惟一能找到的理由就出在东方日意身上。
“你女朋友反对你参加这次的比赛?”
女朋友?冀楝写坏了一张卡片,仍未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女朋友。等等!昨天比赛前,日意曾经说有一双眼睛一直交织在他们俩身上,如果眼神有魔法,他们俩早被万箭穿心了。那道眼神属于四月,在这之后他向她伸出手表达祝福的时候,她说出了很难听的话。
难道洗,她吃醋?
他是没谈过恋爱,可是整日在日意这个自吹自擂的言情小说创作者面前晃悠,他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每次她写不下去,无法将男女主角的心意挑明的时候总是用吃醋这一招。她是屡试不爽,编辑大人退起稿来倒是很爽。
这样就能解释比赛时她反常的情绪变化了,可是她为什么吃醋?她不是不想谈恋爱,不会爱上谁吗?她干吗吃日意的醋?这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冀楝故意吊起她的胃口,一探究竟“你说的足日意吧?她怎么会反对我参加比赛呢?连报名表都是她帮我填的,她非常希望我能拿到第一名,这样就有免费的晚餐可以从我这儿蹭走了。”
四月现在非常庆幸第一名的桂冠和奖金都被自己给吞了,她坏心眼地希望东方日意的愿望全部落空,尤其是需要冀楝为她实现的愿望,最后一件也无法达成才好呢!“你没参加比赛,她非常失望吧?”
“失望!足足骂了我一整个晚上。”他的语调再扬高几分,眉眼稍提,剽窃着她所有的反应。
他居然和那个女生同居?呼哧呼哧!四月直觉得鼻头发酸,她不舒服,她要去电视台,她要工作,她要写文案,她要让所有的心情都被电视节目占据。她大力地揽过桌面上所有的书,也不管他有没有登记好,动作幅度之大让冀楝误以为她要将书全部丢到他脸上。
四月抱着所有的书向外走去,背影有着强行伪造出的挺拔,仿佛她是不倒的古树。明明连根都暴露在外了,却还是监守着最后一片江南四月的绿。
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冀楝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她吃醋!
即便不知道原因,单单只是晓得她会为他吃醋,他所有的防御攻势全线瓦解。就算她高不可攀,就算她不喜欢在爱情中浪费时间,就算和她相处跟打仗似的。他都认了、谁让他遇上的是如此特别的四月呢!
““四月,‘马哲’笔记你什么时候要啊?”
他的声音有着包容一切的磁性,让人感觉好舒服。想来,他的女朋友也为这声音所诉说的甜言蜜语所抚慰吧!
四月怀中的书着实太多,她小小的怀抱揽不住,眼看着那些书就要坠落了。她提提双臂,不肯认输,也不请求帮忙。
“不用!笔记我不用了!”
喝!又吃醋了?怎么这么酸啊?冀楝从管理台走出来,一边向她走去一边懒懒地说道:“东方日意爸爸的太太和我爸爸的太太是姐妹。”
四月胸口透过一股暖气,绕了一圈他们是表兄妹,所以——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身旁的位置暂时空缺。”
她怀中的书纷纷散落,他补救不及,只好蹲下身子帮忙捡书。她身形不动,高高地站在上方看着他蹲下后的背部。心里空荡荡的,惟一的念头充斥着她的视线:靠在他背上熟睡应该很舒服吧?
“冀楝”
“嗯?”
“星期五下午,还是这个地方,‘马哲’笔记——乖乖交上来!”
那年四月,柳絮飞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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