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是小事,这几日我小产,皇上恩准家母进宫探视。只要能成事,花多少都可以。我爹那里不是问题,只是宗堂令那边,还要靠姐姐多多周全。”雪清一听半探着身,握着绯心的手“姐姐,来日定不忘大恩。”
“我尽量试试,我呆的太久了。你好生歇着,莫再哭了。”绯心抹了一把她的泪,慢慢站起身来。叫了绣灵绣彩,摆驾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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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心回去的时候,来迎的绣清便低声说:“皇上刚才来了,现在在彩芳殿呢。”见绯心面色一凛,忙又低声说着“面色不大好呢。”
这点绯心不意外,皇上来她这里就没几回面色好的时候。她忙忙的整理衣衫,一进彩芳殿便跪倒在地:“臣妾不知皇上驾临,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云曦坐在桌案前的大椅上,手里托着茶盏。绯心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他。以自己的孩子为代价,从而抓住的太后的把柄,让她从此不问后宫之事。压服朝堂,打击外戚。这场仗,历经数年,他终于赢了。他赢得有些萧索,不过,他一向深知宫廷争轧,一向冷心冷血。纵是萧索,也不会太久。只是这几天,肯定是有的。
所以云曦静静不语,她也不搭腔,只是默默站在他的面前。过了许久,他低声问:“今日,你为何不熏白莲桑芙蓉?”
“回皇上,寒露渐重。白莲味虽清新,却无暖意。所以熏了碧桃暖檀。”绯心缓缓的说着。
“你去看她了?”他静了一下,缓缓说着。
绯心知道他必要问此,便一字一句将之前在莱茵宫所说的回给他听。他没说什么,绯心说完之后,便又跪在地上。
“何事?”他见她突然行礼,也不忙着让她起,只是眉眼一抬。边上的汪成海会意,一扬手把人全驱了。还很贴心的闭了门,自己守在外头。
“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便谨遵父诲”绯心的话刚起个头,云曦已经皱了眉,不耐的打断她:“好了,好了,拣要紧的说。”
绯心听着他话里的不耐烦,心下一紧,忙垂头触地:“臣妾自知出身低微,从不敢奢求荣宠。现在斗胆,向皇上讨个恩典。”
他微一缩瞳,唇角已经冷然挂笑:“贵妃如今要讨什么恩典?当真以为朕废后是要成全你么?”
“臣妾不敢。臣妾从未想过入主中宫,臣妾只求”她咬了咬牙,他做事之绝决,她见识到了。再不说,怕就来不及了。她入宫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到,她第一次向他讨的恩典,竟是此事“臣妾只求一个身后之名。”
她知道的太多了,她早晚是要死的。这件事就算不会败露,她继续在这后宫之中晃来晃去。等于不时提醒皇上,他是如何才能让太后退隐宫中的。
绯心入宫初时,是太后用来牵制皇上的棋,既而又成皇上反制太后的棋。这些天她想了很久,除了这件事,她已经再无利用价值。与其等他问罪,连坐其族。不如先自行了断,在事发之前尽付黄土。图不了生前好名,便要图一个风光大葬身后之名。现在死了,她还是贵妃!父母只会以她为荣,家族会以她为傲。虽然不能恩泽全家,但至少,乐正家也算出过一个贵妃,也曾风光过!
绯心垂着头,四周一团死寂,一时听不到云曦的回应。正惶间,突然听到“咣”的一声脆响,震得她一个哆嗦。
那是茶盏让他甩到地上的声音,茶水四溢,碎渣有几块已经飞到她的身边。
“朕总算是看明白了,朕真是瞎了眼!”云曦的声音彻冷入骨,不待她反应,他已经越身而去,口中冷冷道“贵妃该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然,就掂量掂量你们乐正一家的份量!”
绯心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他走了许久都没回过神来。他一向对她冷言冷语,只是这一次,居然威胁至此。他不肯给她这个恩典!乐正一家没能因她入宫而兴荣,反而更加暗淡了。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在别人眼中,她是最受宠的妃子。实际上,她不过是一个在宫中委曲也难求全的可怜虫。他就是让她在恐惧里煎熬,然后等待他像碾死蝼蚁一样的碾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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