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半挑了眉毛,似笑非笑的,像是故意逗她。另一只手也从她腰后绕上来,指尖缠着她胸前的结带说:“贵妃又有什么高见?”
她半僵着,此时让他半勒着,坐也坐不下,躲也躲不开。脑子有些木了,一有那种不好的预感,马上浑身都开始疼起来。屋里虽然不热,但脑门子生生泛出一层薄汗。眼不由自主的向下看着他的手,生怕连这件衣服也保不住。万一他就给她带了两套,一起性全扯了,她回去都成了问题。她脑子乱成一团,浑噩间只想快快摆脱这种尴尬,突然间脑子一闪,灵光乍现。脱口低叫着:“皇上,皇上!方才臣妾看那暖玉湖的奇景极是动人,当时急着赶路,也没顾上细瞧。不如臣妾再陪皇上去那转转如何?”
她也不管此时做这个提议有多么无稽,先不说那里离的远,此时也晚的很。单凭这骑马一件,她便做不到。但她顾不得,摆道理他断是不听的。
他突然顿了手,看着她干笑的表情低语:“看不到了。”
“呃?”
“那里只得亥时初刻才有,时辰早过了。”
她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他要赶的时辰,并非是为灯会,而是想见那暖玉的奇景。唯有亥时初刻才会显现,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说,该赶的都赶上了。
“臣妾也是头一回得见,真是很美。”她喃喃的说着,不敢看他“臣妾还以为,时时那里都是那样。是臣妾愚钝了。”
“贵妃怕是一点也不稀罕。湖景再美,也比不得高阶玉殿来的光彩!”他微垂了眼,声音里忽然带了萧索。
她微眼看他,忽然觉得有些内疚。她是一个俗之又俗的人,只懂家声,不问风月。其实有时想想,像她这样的女子,也的确很难讨得君欢。她并非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但也知道在这宫里,迎合圣意是多么的重要。并不是她一味的想摆出个端庄的样子,而是她有自知知明,她如一潭死水,根本不知波澜为何物。漏*点荡漾只会让她惶恐,却难体味个中的妙意。所以她才会觉得内疚,无法宽慰圣心也是她失职!
“臣妾不通风雅,无法解慰圣心。”绯心默了一会,突然开口。她半垂着头“如今上元佳节,臣妾败了皇上的游幸,十分惶恐。”
他微微不耐,她又开始扯这些官话。刚想打断她的话,忽然听她继续说:“臣妾会弹一点琵琶,技巧粗糙的很。本来不敢在圣上面前显拙,不过这小楼凭风,外有游栏,也别有雅意。如果皇上若是不嫌,臣妾给皇上弹奏一曲如何?”
“朕从不知你会琵琶。”他微睨了眼看她,很诧异她居然会主动献艺“又是奉了父母之命,为进宫作准备的?”虽是诧异,但一想她学技的动机就失了意趣。
“臣妾在宫里学的。”她低声说,有些难以启齿,自己的脸先红了“是臣妾自己随意弹来自娱。”
“你会哪一曲?”他忽然伸手抚她的脸,手指干燥而温暖,带出她的灼烫。
“只会一支曲。”她喃喃道“清韵叹。”
她刚是说完,忽然听云曦扬了声音冲着门外:“庞信,你找掌柜的拿琵琶进来!”绯心一听脸都绿了,他的手此时还揣在她怀里,把她箍在怀里。而且根本没半点要动地方的意思,这一会再进来人,她就不要活好了!她脑子一激,身子猛的一挺就想下榻去。但她这个动作刚一作,不待她开口,两人都听到“哧~”的一声。绯心的胸前已经裂开了个大口子!
云曦也有点傻眼了,瞪着她胸前呼扇扇的破布半天没说出话来。绯心都快哭了,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哑着嗓说:“皇,皇上,还,还有吗?”这衣裳是汪成海准备的,料子是上好的云帛端彩,这种细织丝帛其实本身是耐扯的。但因为裁的太细致,又缕花结带的,就很是脆弱了。云曦替她把衣襟向上揪了揪,看她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一会去床上捂着被子弹吧,就带了两身。这件可不关朕的事!”
绯心真的哭了!她竭力低着头,不想让自己的哭相示人。所以她更加看不到云曦那一脸坏蛋的表情,简直就是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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