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淙松开了他的手腕,没忍住问他:“什么事想起来这么难过啊?”陈越泱扬了扬眉毛,“我看起来难过吗?”“特别难过。”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薄淙执拗的盯着陈越泱看,陈越泱才说:“其实还好,当时觉得真的很难过,现在就觉得没什么了。”陈越泱站了起来,转身往台阶上走,薄淙便跟着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走了一会,薄淙在后面突然说:“要是那时候我认识你就好了。”这话一出,陈越泱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他,轻轻皱着眉,问:“你说什么?”“我说,我想那个时候就认识你。”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陈越泱却坚信自己没听错薄淙的话,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扣了扣手,又挠了挠眉毛眼睛,好像有点想哭的样子,但也没哭。过了好久,陈越泱觉得自己浑身都被风吹得冰冷了,只有脸还是热的,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薄淙,说:“我也特别希望那个时候你认识我。”晚上的海风是很冷的,陈越泱的高中就临海,不是那么近,但海风总是能吹到那里,冬天下了雪冷得脸都能冻麻,陈越泱高三那年的冬天格外冷,连着几天都是寒潮预警。陈越泱就是在那个时候近乎抱怨的心想,要是他认识我就好了,或许今年冬天就没有这么冷。那时候陈越泱每天早上早早起床去食堂买个鸡蛋揣在手里,高三那年他总吃不下饭,脸色不好看,买鸡蛋也是为了暖手,从食堂沿着长长的连廊走到美术楼下就已经凉了。当时学校里只剩高三学生和高二要集训的美术生,他们起的和陈越泱一样早,但就是比他有活力一些,早上半张脸露在寒风里吹着也要在路上闹腾着走。下雪后偶尔几个雪球擦着陈越泱身侧飞过去,不知道是谁和谁在闹,半空中碎开留下点冰冷的雪粒,陈越泱抖了抖睫毛,低着头悄悄转转眼睛,一群人就从他身旁跑了过去,然后拐进美术楼,不见踪影。陈越泱苍白的脸色就会慢慢变红一些。那晚最后是在陈越泱的手机铃声中结束的,薄淙记不清后来两个人说了什么,好像也没说什么,但陈越泱要哭不哭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好像在提醒他,他们两个度过了不太愉快的一小时。放假第二天,薄淙一晚上没睡,翻来覆去的想哪一个小时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一直到天亮,楼下陆陆续续传来邻居们开店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几家人又站在路边凑一块说话,薄淙彻底睡不着了,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思来想去,薄淙还是觉得是因为自己说话太不检点了。五个小时没见觉得过了很久,这什么不要脸的搞暧昧语录啊。前两天自己刚说了不能对陈越泱得寸进尺,见色起意是自己的错,三分钟热度也是自己的错,不能波及陈越泱,现在看来,自己就是个只会说好话的臭流氓。臭流氓薄淙痛苦的闭上眼,啊了一声,裹着被子滚成一团。“醒了吗?”董佩兰轻轻敲了敲薄淙的门,问了一声,大概以为他还没醒,只问了一句就走了。薄淙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洗漱完顶着俩黑眼圈下楼吃早饭,吓了董佩兰一跳。“通宵玩游戏了啊,你看这黑眼圈。”董佩兰给他盛了碗粥,也没再念叨他,又说:“你高中用的那些画画的东西,还要吗,我都给你收起来放仓库那屋了。”“要吧,”薄淙没精打采的,“放假的时候万一有作业呢。”吃完饭薄淙去仓库把那些东西搬了出来,都有些旧了,颜料盒老妈给他刷干净放起来的,有些地方还是洗不掉,画板上还贴着画布,上面是画了一半的素描,薄淙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画的了。今天太阳好,不冷不热的,董佩兰在院子里给她的小菜园浇水,让薄淙把水管接到水龙头上,另一头放在小菜园的地里慢慢浇,她搬了个板凳坐一旁看着。薄淙坐在另一边的小板凳上削笔,熟练得很,几下就削出来了。画板上那张素描纸周边都有点发黄了,薄淙拿着笔看着它沉思了会儿,没想起来当时是画的什么,于是不沉思了,继续在这幅残次品上下了笔。“一看见你画画我这心里还老紧张。”董佩兰看着薄淙笑眯眯的,“你快统考那阵子跟个疯子一样,放假回家也不吃不喝,拿着个颜料盒一坐就是一天,家里好多地方被你弄上的颜料到现在都在。”“是吗,我都想不起来了。”薄淙盯着素描纸慢吞吞的说,“高三那年过得兵荒马乱,感觉我脑子里那段记忆都是混乱的,浑浑噩噩的就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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