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外面出值的衙役发现里面动静不对,抄起水火棍小跑进来。
儒生见有援兵进来,鼓足勇气喝道:“我是验封司主事董赝大人的师爷,你休得如此猖狂,董大人乃当朝次辅裴大人的学生,你敢对我动手便是对董大人不敬,是对裴大人不敬。来人呀,快快将这狂人打出去。”
陶勋用手一拍桌案,伸指一扫衙役,怒骂道:“本官从西京过来,一路上亲手格毙马匪百数,你们胆敢过来试试,无令敢对朝廷命官动手,本官杀了你们也没人敢说不对。”
衙役听他这么一说,都踟蹰起来。
陶勋双眉倒竖,冲儒生吼道:“还不快给我将手续办了!”
儒生早看到了陶勋拍桌的手掌在坚硬如铁的桌面上留下一个深达一寸的整齐掌印,这案几是用铁木制成,坚逾生铁,在上面留下如此深的掌印需要何等大的力气呀,要是拍在身上怕不要将骨头拍碎了。
衙役看到后都不敢上前,儒生更不敢耽搁,三下五除二地将事办好。
陶勋取了文书离去,走到大堂门口当着外面看热闹的一众官员面回转身威胁那师爷:“你这惫懈蠢狗奴才若是今天不亲手为来部的所有大人办完交验手续,明天本官便上门找你算帐。”说罢头也不回地、气势昂扬地走了。
外面排队的众官员惊慑于陶勋的气势,纷纷交耳议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搭话的。
朝廷六部威权极重,事务亦繁钜,可是依照官制各部的正式编员却是极少,各厅、司的主官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所有的事务,所以实际上大量的基础工作是由他们的师爷甚至家人来做的。这些人借东家或主人的权威办事,深谙狐假虎威之道,而来办事的官员多是有求于人,哪敢同他们较真,久而久之形成没有官身的布衣敢当面指斥官员的怪事。
陶勋早打听清楚今天坐堂办事的儒生只是董赝家里半师爷半下人的身份,有心借题发挥向靖宁侯一方示威,故而才有今天之举。
而今朝堂,因四年前科场弊案,*以内阁大学士蔡碫为首的一批要员被罢官,裴党乘机拿下不少的官位,向来是*地盘的吏部被安插进不少裴党成员,验封司董赝便是其中之一。因见靖宁侯势大,身为*骨干的吏部尚书许攒的态度变得有些暧mei,对董赝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
陶勋今天的所为既是为出口恶气,更是做个样子给几方看看。
从清吏司出来,陶勋打算直接回家,没走出吏部大门,看到一人迎面走来,他不想与对方打招呼,装作没看见同那人错身而过。
“亭渊,还记得故人否?”那人却在他身后热情地打招呼。陶勋只得停步,拱手为礼:“原来是李煦兄长,你我自十几年前肇庆别后再未见过面,难得李兄还记得小弟。李兄别来无恙否?”
这个李煦在十年前的王心阳一案中曾告发和诬陷过陶勋,他对这种人当然没什么好感。
李煦春风满面地道:“呵呵,叙起年谱亭渊兄早了两科,在兄长面前只敢以晚生自称,若是亭渊兄不弃,直呼晚生的表字泰伯即可。”
陶勋道:“早听说李兄上科中式,分到中书科任舍人要职,这是来吏部办事么?便不打扰了。”
李煦拉住他道:“亭渊慢走,晚生来吏部办的事还同你有关系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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