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过去替了那丫头为顾容珩将腰带束好,上头就传来顾容珩冷淡的声音:“四月这是觉得我房里缺妾室了?”
四月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顾容珩:“母亲答应了五舅给赵秋如在京城找户人家,但赵秋如的母亲出身不好,母亲不好安顿,今日就将人带到我这儿来了。”
顾容珩看着四月似笑非笑:“哦?所以四月就顺水推舟应下了?”
说着顾容珩挑起四月的下巴,眼睛眯起:“近些日子四月总是躲着与我的亲近,拒绝了我好些次了。”
“看来四月是不想伺候我了,母亲送赵秋如来了,就正合四月的意了?”
四月没想到顾容珩竟能想到这处去,忙道:“夫君怎么这样想?”
“今日母亲过来要将人留在这儿,我本是不答应的,可母亲拿婆婆的身份压下来,又留了人走了,我又总不能又追出去将人送回去。”
说着四月低下头,眼眸上的睫毛轻颤,跃着暖色的光点:“况且母亲说我现在怀了身孕,不能为夫君疏解,我自己也愧疚的。”
“我心底自然不愿,只是想看夫君的意思……”
四月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顾容珩忽然捏紧了四月的下巴,眉目里都是深不见底的冰凉情绪:“四月当真是我的好贤妻。”
“竟处处为着我着想,我该怎么谢四月?”
四月听着这话就不对,下巴上的疼痛让她心下慌了下,正想要开口,却见顾容珩松了手就拂袖而去,帘子上的珠帘晃动,响起晃荡破碎的声音。
四月怔怔看着顾容珩又拂袖而去的背影,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母亲逼着她留下,她现在有身孕也的确难承受,他为什么就没有为她想过。
四月只觉得有些委屈,成婚这几年,她处处顺着顾容珩,如今不过一个妾室,她也没说一定要纳进来,不过想问问他的意思罢了。
他要不愿直说便是,又这样生气。
四月只觉得心神有些疲惫,手上抚着肚子,到底还是咬着牙走出去,一到廊下就看到院子里厢房的书房内烛光亮起,四月伸手撑在围栏上,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春桃忙过来扶着四月,低声道:“夫人要不先去梳洗吧。”
四月摇摇头,往书房走去。
走到书房门口,四月推开门,正喊了一声:“夫君。”
下一刻顾容珩冷淡的声音便传来:“出去。”
四月怔怔看向顾容珩清峭的眉目,坐在梨花木桌案后的人手上拿着文书,面容不近人情,那一身月白氅衣随意垂在椅扶手上,冷冷清清,黑眸肃然。
连抬起眼眸看她一眼都不曾,紧抿的薄唇更是透出凉薄。
四月好些年没见过顾容珩这样的神情,心头一跳,刚抬起步子要进去,顾容珩的声音又传来:“出去。”
这一声里已透着不耐烦,像是四月打搅了他正在忙公务的时候。
四月眼里润了润,咬着唇,低头默然退出了屋子。
春桃跟在四月的身后,自然也听见了那不近人情的声音,她也吓了一跳,往常可从来没有看到大人对夫人这样凶过,今天竟然莫名其妙变了脸色。
她连忙扶着退出去的四月,担忧的看着四月问道:“夫人,大人究竟怎么了?”
四月眼里噙着泪光,摇摇头,默然无声的往屋子里面走。
夜里的夜风吹拂在那身妆花缎春衣上,翩翩衣角翻飞,秀气雅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正房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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