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要一个说法!”芈兰气势汹汹的找到了正在府内办事的白应。
“甚么说法?”白应听到芈兰的声音躬身行礼以后颇感困惑。
“先生是不是告诉本宫,父子本为一体?”
白应闻声点了点头:“臣确实说过。”
“那朝野何来议论立那野货为储?”芈兰皱着眉头看着白应开口。
白应一听,就知道芈兰说的是谁了。
近来朝堂的热议事件就这么一个。
一位出头鸟上书议论直接立储赵泗,始皇帝给出批复。
白应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芈兰徒自觉得头疼了起来。
这次试探并非出于白应之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出自冯去疾之手。
毕竟白应还年轻,他还能等。
御史大夫,乃至于在野的王相,都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之时,恐怕等不了多久时间了。
因此,有此过激的试探并不令白应意外。
他们虽然都是长公子立储的支持者,但却并非一丘之貉,只不过是在支持长公子为储君这件事上保持着高度一致,政见为人处世其实各有冲突。
各有山头嘛……
不过冯去疾过激的试探并非没有结果。
最起码现在聪明人都从中窥得始皇帝的意志了。
始皇帝直接公布答案了,只需要给出始皇帝想要的答案,长公子立储之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但是现在嘛……冯去疾弄出来的破事却是让白应头疼了。
“我近段时间一直在府内操持,不曾外出,因此不太清楚,您是从哪里知道这样的事情?”白应想了想先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芈兰闻声,狐疑的看着白应,许久见白应神情不似作伪,看起来确实并不知情,因此态度放缓了一些。
“你居然不知道此事?有臣子上书谏言陛下直接立赵泗为储君,群臣已经议论滔滔了。”芈兰开口说道。
白应闻声皱了皱眉说道:“还有人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或许是因为陛下对小公子的亲近才让他们有借此攀附之心,您知道陛下怎么批复的么?”
芈兰闻声将始皇帝给出的批复回答给白应。
白应闻声先是沉吟,尔后忽然来回走动,双手一拍,脸上露出喜色。
“发生了如此的事情,先生如何能够笑得出来?”芈兰眉头皱起。
“此乃好事,何故不喜?”白应拍了拍手。
“能够为了攀附赵泗而如此上书,可见已经有人无视夫婿的威望,这样的事情算什么好事?群臣议论滔滔,阿谀奉承之辈徒为赵泗摇旗呐喊,如今赵泗声名满载关内,遍传天下,先生不怕陛下为群臣所动?”芈兰开口问道。
“您难道认为陛下的意志是可以动摇的么?”白应惊讶的看向芈兰。
芈兰闻声,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经历,因此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认为始皇帝这种独断专行之人能够被群臣的意见所裹挟。
毕竟昌文君昌平君之死历历在目,那可都是芈兰的亲族,而芈兰,本就是那场风波的亲历者之一。
“这不就对了,陛下的意志是不能为群臣所裹挟的,因此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群臣有什么样的议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做出了什么样的答复,方才按照您所说的,我妄自猜测陛下的意思,陛下既然降下惩罚,又言绝无此事,须知长公子储君之位陛下已经心中敲定,只待日后召群臣议论,长公子就可以册为太子,这如何不是喜事呢?”白应开口问道。
“可是陛下对那赵泗也太过纵溺了一些!”芈兰皱了皱眉头。
“但是从陛下的回复来看,陛下的心里还是认为真正适合储君之位的人是长公子,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批复。
您不用担心,昔日陛下也宠爱自己的幼子胡亥,那个时候长公子刚刚离开咸阳,被陛下贬谪到陇西,群臣也在猜测陛下是不是不喜长公子欲立十八公子为储,于是人心动荡,朝野不安,实际上,陛下却不会因感情用事,陛下之于赵泗之宠爱,无非出于私情,而陛下行事至公。
况且赵泗再怎么说也是长公子的儿子,陛下的孙子,并不符合储君传承的顺序,哪怕陛下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朝野诸公也是不会赞同的。”白应开口宽慰道。
芈兰一想,觉得白应说的有道理。
相比较于胡亥得宠的时候,现在的议论还真算不了什么。
要知道胡亥可是和扶苏一个辈分。
更不用说那个时候扶苏刚刚触怒了始皇帝,更是被始皇帝直接贬出咸阳,那段时间算是至暗时刻,给芈兰吓得心惊肉跳,甚至连发脾气都不敢。
有了白应的解释,再加上始皇帝的批复也肯定了这件事,芈兰心中终于安定了下来。
“原来如此,妇道人家短视,让先生见笑了。”
“事关己身,故而难免难以自持,这是人之常情。”白应笑了一下。
芈兰心头安定了一些,准备离去,但看到白应如释重负的神情,鬼使神差的复又开口问道:“先生当真不知道此事?”
“我近日皆在宫中,您是能够看到的。”白应面色不变。
芈兰点了点头,心头的疑惑逐渐消解。
况且,白应行的正立得直,这事又不是自己干的,而是冯去疾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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