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至轻描淡写地说着,用那只干净的手抚过他的发顶:“但是我有等你来,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你,一直到你坐上回程的公交,也算是陪着你了。”
夏斯弋收在他手腕上的力道不断加深,唇齿不住的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阴云亲吻着高耸的树梢,带起簌簌下坠的树叶,扫过那些不为人知晓的时光。那些他以为的风声、路过的小动物,原来都是真实存在的陪伴。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的粗枝大叶到底让他错失了多少?
他失控地抱住钟至,在空旷的路上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钟至的掌心与清风共同拍抚他的背脊,带来最温和的慰藉。
那个最遗憾的人甚至还在玩笑:“怎么还哭了?放心,我离得远,听不见你和夏叔叔说的话,不用担心的。”
夏斯弋像个孩童般啜泣着:“每年都是我一个人,我以为这世上只有我记得他的忌日,甚至连母亲都不会来,她都不会来……”
哭腔掩饰不了他的不解和怨恼,隐隐透出他深扎在心的症结。
钟至耐心地听着他的哭诉,问他:“你有问过姜阿姨吗?”
夏斯弋摇头,哭声因这个动作而减弱。
“如果想知道她的想法,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夏斯弋又何尝不想问呢,可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母亲的答案不是他心底所想,害怕她是真的遗忘了和父亲的过往。
如今,他还畏惧钟至费力为他建立起的信念就此崩塌。
自此在爱情里畏首畏尾,不只会自我伤害,更会伤害到默默在他身边陪伴多年的钟至。这无疑是不公平的,甚至是残忍的。
这些缘由,足够他缩在答案之外,不去触碰那个未知的真相。
钟至将他从怀里拉起,拭去他眼角的泪痕,拉着他起身,直奔父亲的长眠之地。
地上活动的砖石复位,继续保持它无害的模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父亲的目前依旧空寂,灰白的照片上蒙着一层淡淡的薄灰。
夏斯弋抬手,就着手上的潮湿擦去那层暗淡,露出父亲温煦爽朗的笑容。
钟至拿出手机,调出姜阿姨的电话号码,一言不发地拨了过去。
“夏夏,你需要一个答案。”
夏斯弋一惊,仓皇之间只来得及说出一句短促的“等等”。
他抢过钟至掌心内的手机,逃避性地想要挂断电话,然而母亲没给他任何机会,几乎是秒接了这通电话。
通话两头谁也没说话,只有沉寂的风声呼啸着穿过两人间无形的隔阂。
一分钟后,电话那头才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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