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世道,不敢说真话也罢了,连真话也不敢听,哎,不说了,我要休息齐树民生气了。
预审员:
在封闭的羁押楼层里没有日夜、没时间这个概念,齐树民用他触目心惊的罪证不断赢得着预审员虚于委蛇的欣赏和敬意,换回来的是越来越厚的口供和案卷,一周后,专门增加了俩人整理越来越多的资料;两周后,又增加了七个人,扩充了专案组的力量,涉案人像滚雪球一样在膨胀着;三周后,连检察院的也进驻到这里现场办公来了”
在齐树民和盘托出之后,那位打开最初缺口的简凡渐渐地被沉浸在如山大案中的预审们淡忘了,每天整理着案卷、音像资料,偶而听听预审会议参加参加讨论,不过发言很少。过了许多天简凡才知道肖明宇居然也被关在一楼的某一间监仓里,专门调阅了那份审讯记录,平时就脸色腊黄的肖副局头发好长时间没有炯染了,一片花白,显得格外可怜。三次审讯倒有两次痛苦流涕。直说自己愧对党的教育和人民的哺育。而事实上,此人是在唐授清的牵线下认识的齐树民,齐树民通过传递其他团伙的走私信息让肖明宇屡破大案积功提拔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严格说是犯罪分子哺育了这位肖副局,肖副局又反哺了齐家兄弟,最终被拉下水殉葬。
又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治安总队队长、刑侦六队政委、西苑分局的分局长、政委,最后目光定格在一个名字上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北信息科科长:吴镝。
从肖明宇和吴镝的交待案卷里简凡看过后才明白,唐授清和齐树民作文物黑市交易的时候就已经把肖明宇拉下了水,但他没料到唐授清胆子大到敢直接朝分局赃物下手的程度,事后有点追悔莫及只得一条道走到黑。
不过就简凡的感觉这应该是谎言,即便是当时他不知情也应该能猜到是唐授清所为,否则就不会把一干出案刑警请到饭店,先给自己摆脱嫌疑;也不会有后来对乔小波的格外关注。吴镝不过是无意中做了牺牲品,数年前吴镝在接手晋原分局案子之后,以他聪明也想到追踪文物走私这条线,不过被肖明宇暗施手脚阻挠叫停,尔后又提拔到了市局,直接发展成为肖的爪牙,数次向嫌疑人提供过内部消息。
这是积弊良久以后的一次大清洗,从这里能清楚地感觉到“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是个什么样的滋味,不过简凡在专案组的小楼里经常想的却是,外面,也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子
三楼、东并到数第二间,向阳的方向。
大上午的阳光直射到办公室里之后,屏幕有点晃眼,简凡像往常一样整理完案卷,搬搬电脑泽米的方向才看得更清楚“众里主要的,作就是把录制一吃像和笔录比对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入。
简凡干得很沉默,很仔细。
屏幕上是一个女人,一周前被解押到这里,省厅为这位特殊的嫌疑人还增配了两位女预审员。
是唐授清,此时的唐授清身着二看的号服已尽失了简凡曾经记忆中的风姿绰约,看上去有点疲惫,对于预审员的问话没有更大的反抗语气,多数时候是有气无力的回答着,从三月份被捕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这三查五审估计对于这位养尊处优的女人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包括从肉体到精神,放大了画面能看到泛黄失去光泽的脸、肿胀的眼里说不清有多复杂的目光,眼神更多的时候是呆滞、头发有点凌乱、偶而会发神经似的脸上肌肉抽楠、嘴角抽*动。这个样子,倒是符合她现在的年龄了。
在听到齐树民对她的描述之后,唐授清呸了几口,骂了几句软骨头,尔后又歇斯底里的哭闹了几次,最终在预审员冷冰冰的连番逼问下:交待了。
事实基本和齐树民交待的一致,终于水落石出了,而简凡却看着屏幕上这个让尖队找了十四只零八个月的主谋,没有了愤恨,留下的只是深深的可怜,她比那个在同一间预审室里天天发神经的齐树民还要可怜。
“简凡,看什么呢?”
有人在叫,简凡回过头来,一身警装婀娜的景文秀进来了,手里抱着一摞资料凑到了屏幕上掩嘴轻笑了:“哟,看美女呢?这可是个颠倒众生的人物啊,我听说呀,除了咱们系统的,好像有一位副市长也牵涉进来了,你知道不,副市长已经潜逃了。唉,就咱们这儿这么严,也能透出风去”
说着声音压低了,八卦无处不在,景文秀是在简凡来之后才以张处助理的身份参案的,有资格参加本系统内部涉案人员的审讯,美名其曰收集腐败份子的心理范本。俩个意外的相逢的人倒是经常坐一块聊几句。
景文秀把一摞案卷给简凡一堆坐下了,简凡欠回了身子却是笑着评价道:“呵呵”红颜要是不薄命,那就得成祸水喽。要说她也挺可怜的,家财不少,就是连个家都没有;一辈子阅人无数,恐怕将来连个探监的人都没有。”
“哦哟,你还挺多愁善感的嘛。”景文秀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又一次看着眼前此人左颊上那道浓重的伤痕,有几分狰狞,不过也给这张小白脸上添了几分英气,看着简凡若有所思,景文秀打断了问着:“哎,我今天看了晋原分局的案卷,了不起啊,我听张处说,作案的过程和你模拟的几乎没有什么出入。看不出来啊,还有这么两下子?”
简凡蓦地一侧头,景文秀正饶有兴趣看着的眼光也蓦地跟着收回去了,简凡一乐打趣了句:“怎么?你费这么大劲看完一个案卷,就是为了表示你对我的崇拜?”
“咦哟”崇拜谁也不至于崇拜你呀?”景文秀撇着嘴以示不屑,不过明显喜欢和这位小警开玩笑的方式,逗了句:“何况还是个抑郁症患者。”
“让我抑郁的人现在都开始抑郁了,我的病根已经除了。”简凡语带双关地说了句只有自己明白的话,随意地问着景文秀:“领导,这又是什么活?”
“归档”我可替你归类了啊,不能白干,专案组解散后,得请领导搓一顿。”景文秀拍拍案卷,简凡随手翻着,是水域金岸别墅涉案文物的分类,归类的归档做得很细,简凡边翻阅边说着:“领导,你可都看到了,所谓的别墅哥不过是个诱饵、骗局,我还是个穷警察您不至于忍心来宰我吧?”
“你也忒抠门了吧,我说说就把你吓成这样了。我请你行了吧?”景文秀嗔怪道。
“嗯,好,就等你说这句话。”简凡顺水推舟,乐了。景文秀一时气结,直翻白眼。
俩人正斗着嘴官司,窗外的警笛声响起来了,简凡喃喃着,这是往走拉,还是又来新人了?一支脖子伸着头开窗看,得,是来新人了,此时对于进进出出的人已经没有感觉了,回头笑着问:“领导,又来一位,这是第几个了?”
“嗯,带上已经移交检察院起诉的,第二十七个,我看看,谁呀?”景文秀也凑过来了。
警车停在楼前不远的空地上,警卫护卫在车左右,身装便装的专案组人员下车开了门,车上,下来了一位肚子严重发福行动稍有不便的人,下车的当会狐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被俩位法警带进了楼。
“噢”是司法局那位,被唐授清牵出来,好像和第一嫌疑人的保外就医有关,还涉及几起受贿案。唐授清没来他就被双规了,怎么又转到咱们这儿来了”
景文秀边说着边回过身来,一看简凡惊讶得合不拢嘴,两眼瞪得溜圆,愕然问着:“怎么了,你亲戚呀?”
“呵呵,你看我像有这福份的人吗?”简凡勉力笑笑,边收拾着东西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看到司法局这杨公威的刹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突然想到了一件自己应该和必须要做的事,在这些被抓被审的嫌疑人背后,那些望眼欲穿、以泪洗面的人,才是最可怜的人,简凡最担心的是怕杨红杏经不起世俗的白眼和这种事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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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毒么了?简凡。”景文秀发现了简凡的怪异,弱弱地问着。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帮助,有机会,我一定亲自给你做,请你搓一顿。”简凡几分真诚地说道。
“走?案子不结束不能随便走的。”景文秀诧异地句。
“你错了,我的余热已经发挥尽了,专案组巴不得我走呢”呵呵”
简凡笑着,直出了办公室,敲响了严主任的办公室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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