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芽或许不能想像,那种感觉就像如果没有那些痛,就无法提醒自己曾经得到的教训。”
“我是不能想像,我身边没有虐待我的人。”
“呵都这个时候了,蜜芽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她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无动于哀?她只是想尽可能以平常的态度来与他应对,和现在的他谈话太危险了,她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那时候你确实看见了我的伤口对吗?”
“是”
“因此你害怕得逃跑了对吗?而且你还骗我,我问你第二天会不会来,你并没有说不来啊。”
“我不是逃跑,是第二天就要离开。”不其实她是逃跑,那时她太小了,看见那种无法理解的伤口,心中无端浮现出的窒息感让她反射性地想要跑开!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蜜芽那时候的行为,所以我不是到现在才来找你吗?”他朝她温柔的笑了笑。
“而且我知道蜜芽一直都很寂寞,一直寻找着填补寂寞的方法,我们两个说是天生一对也不为过。”
“你的母亲”
“你知道我的事情了?”他轻声问了一句。
“你不是你爸的亲身骨肉。”都到这个地步了,她想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是啊,妈妈一直提醒我这一点,告诫我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不过现在蜜芽知道了,我们就是秘密共同体。”他很高兴,觉得他们之间的牵连似乎更深了。
他母亲是什么样的人?要自己年幼的儿子一起承担罪恶感,以虐待行为加以逼迫,自己因为精神失常而自杀,最后害得儿子也不像个正常人。她是弃婴,可是项奕北比她还可怜。
“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查蜜芽睁开眼,用力的挣开他的手。
“什么?”他沉吟,目光黯淡。“我相信你。”
“因为喜欢我,唯一相信的人只有我,你想说这个吗?”查蜜芽眉心微蹙,迷惑复杂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我不清楚你想要得到什么,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或许只是妄想,你其实只把我当成一根救命的浮木,所以紧抓着不放。”
“蜜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然呢?说什么只相信我一个人,要惩罚我的逃离,难道不是想要我跟你一起背负痛苦吗?我不明白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项奕北怔怔的看了她半晌,才呢喃道:“蜜芽,你很迷惘吗?”
“你很惊讶我会有这种情绪?我还以为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如果不在意他就不会这样了。
“你认定寂寞的我一定会包容你,在你誓言永不分开后,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因为你可以给我,我一直想要的东西,对不对?”
“对。”项奕北想要碰触她,却被她痹篇了,他不由拧了拧眉心。“难道我错了?”
“你没错,只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她刚说完,便察觉他的神色骤变。
“或许当你说我的眼里只有寂寞时,我就开始下意识的不愿睁开眼睛,怕别人发现。但是无论我如何害怕,仍旧以自我意识在生活着。”
“什么意思?”
“我们最初很相似,可是现在不一样,你错了。”她顿了顿,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道:“怕溺水的人现在只有你。”
“蜜芽的意思是,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无论如何也不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查蜜芽有些难堪的别开脸。不是,她不是不喜欢他,也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只是这样子不对。“不是”
项奕北很沉重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找到另一根浮木,我该怎么办?”查蜜芽忽然问道,他怔了怔,似乎有些了解她为什么迷惑。
“蜜芽,我没有神智不清,我知道爱你是什么感觉,你可以怀疑任何事,但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因为你一开始就设下了圈套,要我跳进去。”
“无论如何,你我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这已经是很深厚的感情。”
查蜜芽看了他一眼,又蹦出一句让他大惊失色的话
“明天我会离开。”
“离开?要去哪里?”项奕北不容分说地马上抓紧她的胳膊。
“工作结束了,我自然要离开,而且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
“蜜芽,我不会放开你的。”他盯着她,他强烈的占有欲念让查蜜芽没来由地感到惶恐。
“如果以病态的方式将我们捆绑在一起,最终你跟我都会病态的死去,就像你母亲一样。”查蜜芽冷静地说,感到他握住自己胳膊的手似乎抖动了一下,而后渐渐松开。
“项奕北,你真的相信我吗?”
因为不相信所以才要死命的纠缠,不断的提醒自己,要牢牢的抓住不放手,他的母亲以这样的方式对他,他对她大概也基于同样的理由。
只是项奕北不像他的母亲那样残酷,而且他理智也聪明,知道该以相同的方法来走不同的路。他可是在确定她有足够的抵抗能力后,才再次对她发动攻击,真是深谋远虑。
查蜜芽有些昏昏欲睡,回到灰色地带后她就是这样,总是提不起劲,虽然以前她也没有很积极,但现在这种情况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木乃伊。
她又不是医生,不可能治疗他,可是放下她不管才让她更恼火!是她说要分开一段时间的,但他就真的没有来找过她。他一开始不是跑得很勤快,黏得很紧吗?总不会不敢来灰色地带吧?
“你在发呆?好难得。”有些低沉的女声查蜜芽抬起头,看见霍清晰修长的身体靠在门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是你啊”“听说你任务失败了?”
“你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查蜜芽木然地看着她。
“协助我到最后却没有钱收,抱歉,我这边也不可能单独给你工资。”
“听你讲话的腔调,应该是没什么大碍。”霍清晰的话让她愣了愣。
“听说你这具木乃伊最近越来越没人气,那么简单的任务还搞砸,回来后又不太对劲,于是上头特地指派我这个“专属医生”来看看你。”霍清晰笑道。
“状况良好,请这样回答她。”
“她是关心你。”其实大家都很关心这具“木乃伊”
“我知道。”她没那么迟钝。
“不过没关系吗?以那种不太礼貌的方式失败,声誉会下跌的。”
“啥?”查蜜芽像听到了什么惊奇的事。“声誉是什么东西?”
“所以你才会一直进不了前十名。”霍清晰瞥了她一眼。
“我没跌到二十名之后已经很厉害了。我说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霍清晰忽然感兴趣的笑了笑道:“之前不是说过,如果有补充事项,我会再告诉你吗?”
“你很闲吗?竟然还有空关心过期的任务。”
“项奕北可能会有危险喔。”霍清晰饶富兴味的说道,果然见她乎板的表情怔了怔。
“什么意思?”
“内部斗争的结果,是总裁那一方获得胜利,不过项奕北跟副总裁推荐过你的事,被总裁查到后似乎有些恼火。”
“然后?”查蜜芽眯了眯眼。
“有下惩罚命令吧。”查蜜芽的心跳漏跳了两拍。
“怎样?这个消息有没有让你恢复一点士气?”
“托你的福,我的脑袋更加混乱了。”查蜜芽白了她一眼。
霍清晰不介意的笑了笑,挥了挥手。“那么我先走了。”
她现在该怎么办?在安慰自己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同时,她更冲动得想要去一探究竟。
“蜜芽?”项奕北用好温柔的声音,在电话里煽情的呼唤她。
“你有没有事?”查蜜芽直接问道。
“暂时没有。”他顿了顿,而后又以极其忧郁的声音轻唤道:“我好想你、好想你。”
“你尽情说吧,反正一旦死了就说不出来了。”
“哈,因为现在还活着啊,而且如果能跟蜜芽死在一起的话,我也很高兴。”
“抱歉,我还想长命百岁。”查蜜芽冷硬的回绝,而后似乎下了某个决心,情绪缓和道:“如果想在一起的话,就小心谨慎点。”她说完后,项奕北的声音半天没传过来,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就被人袭击了!
好久之后,他坚定而冷静的话语才传过来“我想见你。”
查蜜芽只思索了一秒,马上回道:“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海边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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