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1> 第七十二章-记十一</h1><script>chapter0();</script> 头顶的水流持续地冲撞着脑壳,浑身上下都被无穷无尽的咸水肆意地挤压着,在强大的浮力之下,我的身体像箭一般被弹向了水面。片刻之后,我只听得“扑通”一声,我的头颅终于又重新出现在久违的空气中。我拼命地吸着空气,就像瘾君子狂吸鸦片的感觉。
“扑通”
“扑通”
“扑通”
在我之后,水面上又露出了十几个头颅出来。我抬眼一看:这里面有五个日耳曼兄弟、五个英国人和四个俄国人。至于其他下水的三四十个联军兄弟,他们有的窒息在水里被活活憋死,有的可能成了长颈怪鱼的腹中美味,我轻叹了一口气:此前浩浩荡荡进墓的百十号人在地宫中历经磨难之后,算我在内也只剩下寥寥十五个人。
我开始仔细地打量身边的环境:周围的布局很怪,整个空间都是一个极其狭长的长条形。不得不说,这个长条造得非常笔直,就像被专人用锤子精雕细琢过了一般。抬眼望去,空间的长度实在是太长了:它的另外一侧除却一片亮白色的光团之外根本就一眼望不到边,我不知它通向哪里,更不知这里离出口究竟有多远。但是毋庸置疑的一点是:这里掺杂了许多人工劳作的痕迹,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
望完长度之后,我又将头转向两旁去观望空间的宽度,这个空间建得十分有趣:虽然长度长到了无法估量的程度,但是宽度却建得十分有限,我目测一下,空间整体宽度大约只有十二三米左右,并且靠墙两边各有两米的泥土石台相衬,水流在石台中间缓缓地流淌着,宽度大约只有八米。更有趣的是:整个空间除了无尽的远处有一团白光之外并没有诸如太阳、火烛等明显光源。而空间里却显得非常地明亮,泥土石台的顶上零星地长着一些无名的野草和小树,有些小树的枝头竟然还结着两颗干瘪的果子。
从入墓到现在,我们差不多有十二三个小时没有进食。刚才为了化解危机,一行人可能也都忘却了吃饭这件大事,可是现在十五个人终于安全了,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被转移回来,肚腹之中自然是一片咕咕响声。
我们强挺着最后一丝力气爬上石台,争着抢着把蔫果子往自己嘴巴里拼命地塞。不一会儿,果子被抢尽了,嫩叶又成了炙手可热的食材。就这样,我们吃光一棵树再往前寻找另一棵树,走着走着就不觉走出了三五里外了。
前路依然长得看不到一丝尽头,只有远处那一团颜色惨白的光指引着我们前进。十五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用岸边小树上的野果填饱了肚子,脱掉湿热的衣衫躺在石台顶上就横七竖八地倒头大睡。
七八个小时之后,我被一声尖叫吵醒了我记得那声音,他是一个粗壮的俄国翻译官,之前我和俄国指挥官的所有交流都是通过他的翻译进行的。在他惊叫之后,众人一起围在他的左右好奇地观看:翻译官正露出自己那根结实的左臂,而在左臂的烙印上正好有一个鼓着白头的大红脓包,我们全都认得,那正是被此前从棺材里冒出的蜜蜂蛰的。
“这个包在几个小时之前明明是不在这儿的!”翻译官一边惊恐地和我们说着一边用左手指着旁边的一块儿好肉。
另一个英国人听他说完之后也去打量自己的胳膊,大惊失色地嚷着:“奇怪了,我的脓包也向烙印的方向平移了!”
“我的也是我的也是”其余的十余个人全都注视着自己的胳膊异口同声地回答,当然我身上也有被蜜蜂蛰的脓包,但只有我的位置几乎没有移动。
俄国翻译官哭丧着脸说“我感觉伤口的尺寸正在一点一点地扩大,就像是一朵将要绽放的水仙花,伙计们,请相信我,我根本没有在骗你们”
他的一席话将在场所有人全都吓得呆住了,几个英国人又开始悲观起来,认为这该死的蛰伤的移动肯定与墓中的诅咒有关。几个俄国人也受到了他们的感染,空间里顿时充满了许多令人沮丧的气氛。
一见这种压抑的气氛,托米忍不住站起来说道:“闭上你们的臭嘴,你们这群大不列颠的软蛋们。我们日耳曼的男人可不会像你们这样哭哭啼啼,与其在原地像只受伤的小鸟儿给对方舔毛,还不如赶快想办法逃出这个鬼地方找到自己人把我们送回国去治疗。”
“对!我们要逃出这个鬼地方”其余的三个德国同伴听了托米的言论倍受鼓舞,也不约而同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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