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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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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第三章结义</h1><script>chapter0();</script> 白老爷子擎珠看了许久,自言自语道:“看这质地,的确像是‘五凤珠’的模样,不过这东西自万历年起就藏于深宫,景鸿又怎能够得到?”五师弟欧阳谷亮接道:“师父,弟子倒听说‘五凤珠’乃是万历皇帝的最爱,早在他驾崩之时就随着龙冠、凤冠一起葬进了定陵里去,莫非二师兄在离别的这些年竟成了鸡鸣狗盗之徒?”白老爷子一听心中更是起疑,便问:“景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江门代代忠良,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要,却也不能背负倒斗掘墓的骂名,你倘若说不清这珠子的来头,莫要怪师父无情,我今日就要将你们几个扭送道官府,让府台老爷替我清理门户”

四爷听罢就是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寿宴之上竟能卧虎藏龙,将这珠子的来历解释的如此清楚,危急之下他也乱了方寸,一个劲地“我我”说个不停。就在这紧要的时刻,只见大门‘轰隆’一声被人踢开,自打中跨院的大门外纵进一黑一白两个人来。这两人的出现对我们可谓是雪中送炭,众人的注意力霎时就由四爷转到二人身上,全都甩脸向后观看。来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妖冶女人,我对之打量一番:只见此人生得柳眉细眼、朱口红唇,一身白皙的皮肤在浓妆粉黛之下显得更加滑腻,仿佛比初生的婴儿还要油白粉嫩。她的头发向上盘着,将眼梢高高吊起,不过她眼角几道斑驳的鱼纹还是向旁人出卖了她的年龄大概有三十五六岁的模样。

女人踹开大门之后便施展陆地飞腾法在人群之中疾驰着,由于体态微胖,加之穿着举止有些轻浮,下坠的领口里面两团肉乎乎的东西一纵一跳地上下翻滚着,直惹得周遭英雄好汉们看得呆傻痴愣,流涎不觉。在女人背后紧跟着一个黑衣少年,他大约有年方十**岁,生得白面无须,身佩一把短剑。白君源见他俩闯进中庭跨院自是不能坐视不管,一纵深便由席间跃至女人跟前,拦路挡住道:“徐三娘子,今日是我父亲的寿诞之日,你切不可在此胡搅撒泼!”女人一见白君源怒道:“白大哥,怎么连你也骂我胡搅撒泼?你想想,我家男人就是在十八年前的今日与老柳家兄弟指腹为婚的。那时你也在场,怎么自从我家男人殒命之后,你们这些素以守信为本的侠客、剑客对此门亲事就甩脸不认了呢?”白君源伸手拦道:“徐三娘子,此中包含许多的误会,一时半刻我和和你说不清楚。你今天既然来了不如这样,先卖给白某一个面子入席吃酒,待我父的寿宴办完我再和你详细解释”

徐三娘子冷笑道:“白兄,我若卖你一个面子,谁又肯卖我一个面子?我今日来此,就是冲着关里关外的爷们儿全都在这儿,想让爷们儿们给我评一评理。待这些人走了之后,这院子不还是你们老白家的天下?到时候你们想赖便赖,想抵便抵,你莫要和我耍这些惯用的把戏”徐三娘子这一番话让白君源很是难堪,他本想仗着自己的面子镇住徐三娘子,却没想到徐三娘子根本就不买他这份帐。眼下他是劝又劝不活络,打又生怕别人说他欺负女人,思前想后他都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兀自阻在徐三娘子身前发愣。

这时忽然在东侧站起一个老者,道:“徐三娘子,你不给你白兄一个面子,也不给老朽一个么?”众人甩脸向旁观看,只见这位老者身高八尺、气宇轩昂,虎背熊腰,煞是威风。白昱思在旁说道:“兄弟们,神风岛的张老爷子出面这事就无甚悬念了”我忙向白昱思问:“白兄,张老爷子是何人?这妇人又是何人?”白昱思答:“文兄,你第一次来当然是不知道了,我表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姨丈柳先生,在十八年前曾与徐三娘子的丈夫魏叔叔一起来此贺寿。席间二人喝得高兴,便相互指腹为婚立下了一个口头约定,约定说道:‘二人若都得男儿,便拜为兄弟;若二人都得了女儿,就义结金兰;倘若双方妻子碰巧产下了一男一女,魏柳两家那就永结秦晋之好’此事过去一年有余,两家的妻子各产下了一个婴孩儿,这魏家产下的乃是眼前这个黑衣少年;而我姨娘所生的则是依桐表妹,按理来说,我这依桐表妹最终是要嫁入魏家去做魏家的儿媳的,只是近些年来,江湖上对魏家渐起了许多难听的风闻。外加上魏叔叔在去年离奇身亡,这使得这份本来就脆弱的婚约更加经不起推敲。为了我表妹的终生幸福,我姨娘和姨丈二人经过长久商议决定,十八年前的口头婚约就此作废,魏柳二家也没有经过媒人下聘,所以婚约无效”

我听罢终于明白,心中暗想:“你白家口口声声骂四爷所作所为不讲究不地道,原来事情轮到你们头上时,你们也没有做得光明磊落,可笑,可笑!”我在心中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徐三娘子与张老爷子在台上争执,二人说了片刻,声音越说越大,白老爷子见徐三娘子依然不依不饶,便从虎皮大椅上欠身离座,道:“魏家侄媳,老夫问你,你到底要我们白家如何才能满意?”徐三娘子道:“白老爷子,我徐三虽算不上什么贤良淑德,但也绝不是胡搅蛮缠的泼妇,我要的条件非常简单:那就是如常履行十八年前魏柳两家的约定,将依桐带走与我儿完婚”白老爷子听罢答道:“侄媳啊!十八年前的这桩婚事说来只是魏柳二子酒后戏言。它既无书面凭正,也不曾有媒人作保,这是其一;除此之外,老夫说一句实话你且不要生气,江湖上风传你谋害亲夫,虽然老夫不甚相信,但魏贤侄死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他确是离奇地死了,而且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了依桐的安全,在此事弄得水落石出之前,老夫也不会让依桐随你走的,这是其二”

徐三娘子听罢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江门老祖’白靖锦,原来也是个护犊子的老匹夫。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谋杀亲夫,现在看来也只是阻拦我领走依桐的借口罢了。其实不瞒你说,我徐三在来江门的途中就打听到,你的孙子白昱思正与依桐打得火热,看来老匹夫你拒我魏家迎亲是假,近水楼台先捞才是真哪!”说到此处,徐三娘子唰啦一声将宝剑抽出道:“儿啊,娘来你来开路,你快去将你的俊美人儿夺来”“是!”黑衣少年答应一声抽出短剑直奔这桌前来。这时不得不说,众小方才因为饮得太紧,此刻已有三四个伏倒在桌上瞌睡,余下的我和白昱思虽然尚数清醒,身上却没有什么兵刃可以抵挡短剑。慌乱之中我二人一家抄起一只木凳直奔黑衣少年扔去,那黑衣少年见势袭来也不闪躲,挥剑对着木凳就是两刺,耳轮中只听见他的剑上‘嗤、嗤’传回两声,再一看时,那硬楠木所制的凳子竟已被齐刷刷斩为四截。

“好锐利的兵器!”我不禁在心中暗道。就在这一愣神的间隙,周围桌旁的英雄豪杰已然从惊变中清醒过来。有几个西北装束的汉子拽出大刀就要纵过来和黑衣少年玩命,黑衣少年一见情况不好,急忙伸手去抓柳依桐的腰身,那依桐姑娘当然不会乖乖就范,情急之下她站立不稳,一个趔趄竟然扑倒在她右侧的静玉怀里。黑衣少年扭脸一见静玉女扮男装这份俊美,自是将她误认为是姑娘的表哥白昱思。一见到自己的法妻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黑衣少年妒火中烧,也忘了去抓依桐,挺剑就向静玉头颅刺来。我一见此景,也不顾的什么危险后果,抬二臂就去夹黑衣少年的剑刃这一招本是四爷教给我的一个空手夺白刃的绝妙招式。只是少年手中这把短剑太过锋利滑腻,虽然我的双手已然将剑体稳稳夹住,但剑体在巨力的作用下转瞬之后便脱离了我手心的控制。短剑在依旧朝着静玉的头颅方向挥去,不过经我方才的一挡,它的力道及方向均与同原先大有迥异,所以剑尖最终并没有伤到静玉的头皮,而是削掉了静玉头上的一半纶巾。

纶巾一落,静玉满头的青丝一坠而下,方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瞬时就变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俊丫头,黑衣少年和白昱思一见均是一愣,被惊得目瞪口呆。我没有浪费掉这个机会,上面一晃,底下一个扫堂腿便将黑衣少年放倒在地,白昱思和先前几个醉酒的小弟兄一见我制服了黑衣少年,急忙抬脚踩在他的脊背上。徐三娘子一见儿子受俘,自是不能袖手旁观,情急之下她便想反回身过来搭救,这时回过神的老少英雄们又怎能留她造次?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跃上前来,擎出一双肉掌就与徐三娘子战在一处。

不得不说,徐三娘子的武功在寻常女侠之中已算得上翘楚,他的长剑攻法也不知究竟师承哪路,每招每式都透着十二分的杀机。不过她对面的老和尚更是一名行家里手,仅凭一双肉掌就能够保持住不落下风,二人战了七八个回合,徐三娘子因为救子心切,剑招愈使愈急,愈使愈慌,两三个回合之后,老和尚终于抓到一个空隙向她前心施了一掌。这时不得不赞叹她的巧妙,徐三娘子见自己已不能躲开,索性张开臂膀,拿自己的二臂紧抓老和尚的肩膀,想来一个‘投怀送抱’,老和尚是受戒之人,徐三娘子的身子丰腴得紧,倘若真的抱住老和尚,那便是一个玉石俱焚的后果:徐三娘子送了性命,老和尚毁了名声。情急一下,老和尚连忙收掌变招应对,就这样又战了十几个回合,徐三娘子凭借着自己的无赖招式逐渐把老和尚逼得步步倒退。

旁边的欧阳谷明看在眼里,气在心头。身形一纵便跃到老和尚近前喊道:“惠普大师,您若再与无耻的恶毒妇人交战恐怕会中了她的奸计,毁了您的名节,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稍事休息,孩儿替你和他过几招!”惠普大师一听欧阳谷亮这几句话说得非常冠冕,既摆脱了烫手山芋,又下了台阶,正是求之不得,于是他急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道:“你要小心”欧阳谷明笑道:“我却不怕他那些阴毒的招式”一言说罢,欧阳谷明擎剑去击徐三娘子,众人都在圈外看着,谁也不想以多欺少,落下一个欺辱女流之辈之名。

眨眼之间,二人就战了六七个回合,彼此的功力、剑法也都显露出来:徐三娘子攻势依旧凌厉,招法之中招招凶狠,式式欲置人于死地;而欧阳谷明的剑招若有若无,若轻若重,看似飘飘渺渺,其实又杀招百重。两人又斗了三十四个回合,徐三娘子救子心急,虚晃一招,反身就欲逃走,欧阳谷明怎能就此放过,自是挺剑紧紧跟来,就在这时,徐三娘子猛一回头,一直袖箭‘哧’地一声从她袖口飞出,说时迟那时快,耳轮中只听得‘噗’的一声,袖箭竟生生地刺进了欧阳谷明的脸内。“哇呀呀”欧阳谷亮一见自己兄长受伤哪还能按耐得住,持剑就疯了似地去进攻徐三娘子,不得不说,这个欧阳谷亮剑术的确要高出他哥哥一截,而且因为谷明遭遇暗算,此时他也不用去装扮什么仁人义士,招招去攻徐三娘子的下三盘。

本作品独家。。!到了此时,徐三娘子已经方寸大乱,她抵挡不住欧阳谷亮的凌厉攻势,可又不忍撇下儿子独自逃走,就在这犹豫不决的时刻,欧阳谷亮掌得先机,剑尖化下为上,由下三路忽然转为上三路,徐三娘子猝不及防,被飞舞的剑尖一下刺进小腹。“呀!”徐三娘子哀鸣一声,通过这一剑,她终于觉悟到:今天即使再怎么战也无法救下儿子,倘若不走,可能连自己这条老命也要白搭进去。想到此处,她手臂一扬做了一个发暗器状,欧阳谷亮自然害怕受伤,急忙撤剑一躲。这一闪一躲就给徐三娘子逃命的机会,她强忍着腹中剧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擎着宝剑便向大门方向逃去。本来按照常理来说,院中站满了英雄好汉,断然没有让她逃走之理,但是此种有三个原因救了她的性命:一来徐三娘子是一个女流之辈,这些关东大汉不忍也不屑置之于死地;二来,徐三娘子的丈夫在生前也是江湖上以仁义出名的侠客,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将事情做得太绝;三来,这逼抢媳妇乃是魏柳两家内部的私事,外人也不好出头。

徐三娘子边跑边叫:“孩儿,你不必担心,娘自然要回来救你!”此言落罢,徐三娘子即夺门而出,不消片刻,她已踪迹不见。她走之后,一席人终于如梦方醒似地,一些人急忙上前为欧阳谷明去敷金创药,另一些人又七手八脚地去拿粗大的绳索将那黑衣少年紧紧缚住。待一切做完,欧阳谷明退下养伤不提,寿宴又不咸不淡地进行了一半个时辰才就此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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