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言地点头。死,很容易,活下去才需要莫大的勇气,可她只能答应他。突觉唇上覆上他的唇,她怔愣住,泪水再度滑落,身躯已被他轻轻压在床榻。
葛翊轻轻地吻着,紧紧地抱着。他要她的心一如往昔地接纳他;他要她的爱像以往那般炽烈而毫无保留;他要她面对他时,依旧坦荡、自信而娇憨
“你真的要我吗?”她在温柔炽热的吻中颤声问。这样的她,他怎可能仍愿与她行夫妻之礼?!
葛翊深深望进她的眼睛,在里面碰触到了她美丽的灵魂,薄冷的唇染着温柔笑意,印上失去光泽,却依旧柔软的唇。
“我们是要一辈子厮守的夫妻,不是吗?”葛翊的唇滑过她的颈项,手指解开了她的衣衫
莫雨桐醒时,她的头正枕在葛翊肩上,手臂横过他的腰,一切与以往殊无二致。她轻轻坐起身,手指习惯性地梳过略微纠结的发丝。晨曦的微光照在丈夫俊美的脸上,她温柔地凝睇,脸上漾满深情依恋。
几日的折磨,使得他们都没睡好。昨儿紧紧相拥,心仿佛终于有了着落,这一觉睡得好沈,醒来竟已清晨了。她掀开被,将薄衫披在身上,就如以往一般着衫,可今儿个,她却突然被点了穴似的定住,睁大不可置信的双眸,目光从双手、双腿一直移到胸前,颤抖的手指抚上脸颊,怎么可能
她越过葛翊下了床,捡起地上的铜镜,镜中清楚映着雪白粉嫩的娇容,真的恢复了!她脑海中突然闪过“红颜老”的十六字解法——触目皆是,无处可寻;灵药缥缈,人间真情。
原来,解药真的是人间真情。男人触目皆是,不计外貌而能真心相待的却无处可寻;虚无缥缈的灵药,便是男人的真爱。若非真爱,又有谁能始终不变?想到制药者的心;若当初她丈夫对另一名女子是这样的感情,她不成全又能如何呢?可惜几十年来,没有一个男人除了口中的甜言蜜语外,肯如此笃定相待的。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温柔的唇吻上她细滑的颈项。“怎不再睡会儿?”
她转过身紧紧搂着他的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中只有暖暖的笑意,没有欣喜若狂,揭示无论她外表皮相如何,他看到的只是同一个人。
晨曦中的她,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子,而对他最大的意义便是安心。他不用再担心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了,是不?而她眸中的激动、欣喜与深情,则是他最大的报偿。
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软唇深深地吻他,泪水轻轻滑落。
“相公葛翊,我爱你。”
薄唇划开满足、深情的笑容,承接娇妻热情的献吻。
太君拉着莫雨桐的手,欣喜地左盯右瞧,瞧得之仔细,宛如要从中挑出有什么不同来。她不下一次地询问这药是怎么解的,可这对夫妻却都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肯说。
“太君,您怎地像是没瞧过弟妹似的?”葛翊的大夫人笑道。莫雨桐一从宫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他们对莫雨桐进宫后的事不甚清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是以太君此刻的模样委实教人好生奇怪。
“小叔与弟妹就要出游,太君是舍不得吧。”二夫人温婉地笑道。
“出游个一年半载的,算不了什么,我才没那般小家子气。”太君摆摆手,笑得开怀。
“对了,怎地听说可梅被弟妹给赶出府去了?若是犯错,教训一下也就是了,怎好让她一人在外流浪?”大夫人突然想起这事,故而问道。她的贴身丫鬟与可梅素来交好,她对可梅印象也一直颇佳,这对主仆感情一向好得羡煞其他丫鬟,却不料可梅竟会被赶出府去。
莫雨桐轻轻一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愿提及可梅的所做所为,心中对此事的遗憾依然深刻,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或许可梅此刻过得颠沛流离雨过天晴之后,她对她的恨意也随之减淡,然而,过往的情谊却已无法修复了。
“可梅的父亲病重,为人奴仆终是不妥,娘子给了她一笔银子返家照顾父亲了。”葛翊淡淡道。
莫雨桐微讶地瞧了他一眼,却在他眼中看见了然与温柔。如她如他,想来为了不让她挂心此事,已暗中派人送了可梅一笔银子衣锦还乡了。她的感动在彼此交流的眼眸中尽诉,这份契合何须言语?
“喔原来如此,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大夫人轻叹。
“翊弟,你们今天便要出京城了吗?”葛翔问。没有这对夫妻在府中,莫说是太君及他的夫人们,只怕连他也会感到孤单呢。
“是的,也该启程出发了。”葛翊道。“娘子”
他对她伸出了手,而她带着灿烂美丽的笑容搭了上去。静静依偎在他身边,幸福也变得踏实了。
“一路要小心啊,倦了就回家来吧。”太君叮咛道。
“是的,太君。”莫雨桐微笑道,心中实有些舍不得。
葛翊扶着娇妻坐上早已备妥的马车。京城中需要去道别的人还在等着呢!
城外的栈道上,冉诚已备好简单的饯别酒茶。葛翊与冉诚、?]抗天在一旁谈著“诚意庄”各处分院事宜,袁河寄却拉着莫雨桐谈谈笑笑,聊个不停。
“喔原来如此啊!”袁河寄这才恍然道。
熬不住袁河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莫雨桐只好将事情简略说出。
原来那十六字解法是这个意思,亏他还拿母狗试验,弄了一堆“解药”给母狗吃却照样没用。目光瞟到葛翊身上,他忽然嘻嘻而笑。“二哥,你果然愈来愈有我的缘了,小弟我最欣赏有情有义的男人了!”
葛翊绷着脸,瞧着莫雨桐和袁河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完全忘了他俩可是来道别的。
“这段时间你少给老大惹点麻烦就算帮衬了,别让我得赶回来收拾烂摊子,懂吗?”葛翊寒淡地对袁河寄警告。
“若要论惹麻烦的工夫,二哥可比小弟我厉害得多呢!”袁河寄依旧不改本性,不知死活地回嘴。杠上皇帝老子,这麻烦可不是人人惹得起的!
“老大,你要是不赶紧调教这小子一些规矩,一年后我只怕会忍不住帮手。”葛翊冷冷朝着淡笑的冉诚放话。
冉诚笑着摇摇头。“你们别再耽搁了,否则今晚只怕要错过宿头。”
“怕什么?老二露宿荒野也是寻常之事。”?]抗天笑道,就想吓吓莫雨桐。
莫雨桐眨动美眸,望着丈夫,似乎颇为向往。“是吗?听起来挺有趣的。”
葛翊望着?]抗天微微错愕的表情,不由得好笑。想吓唬莫雨桐?等下辈子看有没有机会!他将娇妻抱上马车,折扇一转抱拳道:“后会有期。”
他挑上马车,随即吩咐马夫启程。
莫雨桐挥着小手,跟渐行渐远的三人道别。颠覆的马车内,葛翊将她抱进怀中,为她阻挡晃动的不适。车前的马夫一路将他们送往展翅飞翔的旅程,在平淡的生命里昼下第一笔灿烂。
——全书完
编注:有关?]抗天的故事,请看采花系列092劫情俏郡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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