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中洲这么多年,道清宫清池仙子的名号她自然听过,但也仅限于此。
栖凰圣地与道清宫居于南北两侧,中间隔了大半个中洲,彼此鲜有往来,她与清池也素未谋面,哪来什么恩恩怨怨?
也正是如此,凰姎有点生气。
莫名展露敌意也就算了,还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动手,明明已是劫境修士,却耍起了偷袭的路子。
万一伤到她夫君怎么办?
凰姎神色不善地看着夏冷:“清池仙子这是何意?”
夏冷目光落到二人紧紧相握的手上,依然只说了三个字:“放开他。”
放开?
凭什么?
凰姎只觉眼前女子简直不可理喻,完全不像传言中那般淡漠清冷,反倒有些无理取闹,爱管闲事。
怎么,她自己的夫君,她还牵不得了?
凰姎语气愠怒:“连旁人私事也要过问,清池仙子是否管得太宽了些?”
“若真只是神女私事,我自不会管,可是……”
夏冷看向顾池,眸子幽静:“你牵的是我的夫君。”
凰姎:“?”
老李头:“??”
玄青戈:“???”
众修士:“????”
哗!
轻飘飘一句话,却仿佛山体滑坡入海,激起千层巨浪。
整个京城上上下下一片哗然。
“清池仙子说什么?神女牵的是她的夫君?”
“什么意思?仙子和神女的夫君是同一个人?!”
“等等,清池仙子又什么时候有夫君了?我怎么不知道??”
啪!
一修士给了另一修士一巴掌,喃喃道:“告诉我,我没有听错。”
另一修士甚至没感觉到痛。
他的心比脸更痛。
正吮着葫芦看戏的老李头更是“噗”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酒全吐了出来,瞪大眼睛,一张老脸满是错愕,脱口而出的香醇酒液于空中洒落,还好他位置较远,下方无人,否则保不齐有修士被他喷个狗血淋头。
凰姎却根本不信夏冷的话。
也没有问顾池。
如此显而易见的挑事,但凡她问半个字,都是对夫君的不信任。
她脾气可以很好,但前提是不牵扯到顾池,清池三番两次触她雷区,凰姎眉目间残余的温柔之色尽去,冷冰冰地道:“清池仙子最好收回方才的话,否则别怪我不给道清宫面子。”
“不需要你给面子。”夏冷看着顾池,说道,“我夫君年轻气旺,心志不坚,易被路边的野花迷眼,我此来便是为带我夫君回家,顺便告诉他,少在外面乱玩。”
一番话连针带刺,仿佛扎进了三阴交穴,令顾池冷汗直冒,他已经很久没听过夏冷一次说这么多字了,把他批了一顿不说,还将凰姎比作野花。
凰姎又如何听不出夏冷话中含义?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善言辞,连夏泠都争不过的少女了。
眼见夏冷还在喊夫君,凰姎语气也彻言冷了下去,言语间亦是充满了嘲讽之意:“清池仙子在中洲赫赫有名,我怎从未听过道清宫何时办过喜事?清池仙子怕不是闭关闭糊涂了,忘记了自己是个孤傲清冷的女剑仙?”
言外之意,你清高脱俗的性子呢?不食人间烟火的心气呢?怎的管人家的丈夫叫夫君?
夏冷同样不是吃素的,她只是不爱说话,却不代表她不会说话。
她的目光此刻才从顾池身上挪开,正视凰姎。
“何不问问你身后的男人?”夏冷问,“神女是害怕得到的回答非自己所想,所以自欺欺人?”
“不想堂堂仙子也会用这般挑拨的低劣手段,我的夫君我自是信得过,倒是你……”凰姎反唇相讥,“闭关数十年,一出来便乱认夫君,莫非是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大梦一场,让清池仙子分不清真假了?亦或是见我夫君为天帝转世,特意赶来倒贴?”
“谁在做梦尚未可知。”夏冷道,“神女一口一个夫君的叫着,不知你与长歌又何时何地成过亲?”
“三百二十四年前,良月初九,北川栖凰坪。”凰姎一日都不曾忘记自己的夫君,更不惧将此事公之于众。
夏冷看向顾池,眸子意味深长:“北川之事离中洲太过遥远,如今三百年已过,谁可证明你所言属实,并非胡编乱造?”
“不见棺材不落泪。”凰姎冷笑,此事无关信任,可以问,也好叫这乱认夫君的疯女人死心。凰姎也看向顾池,语气都变得柔和了些:“夫君,你告诉她,我们是否有夫妻之名,亦有夫妻之实?”
顾池:“……”
他已经看出来夏冷是在故意激凰姎问他,好确定上次北川与他成亲的到底是谁。
可他能否认吗?
否认还是个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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