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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怎过如此之久,事情有变?”主将大帐中,高登见徐安过了这好久才回,开口发问。
徐安单膝一跪,行军礼道:“大人放心,末将在邀贵客来之前,已暗中吩咐下去,只待主将大帐中,军宴一开,便立时动手,将那贵客携入巡守军中之人,尽数擒拿,只待大人处置。”
帐外已暗中伏下刀斧手,士卒们也已交代完毕,可高登心中却没有来的突突直跳,心慌不已,暗自道:“难道是这些年,一直装成草包将军,把自己的胆子都装小了?此刻王恒身旁已无高手,自己这也已成了必杀之局,且王恒似无察觉,怎得自己会有如此心慌之感?”
再将整个擒人之策,在心中推演一变,确认自己并未遗漏什么,高登强忍心中不安,方才开口回道:“老徐辛苦了,一会我以掷杯为号...”
“末将省的,大人宽心。”徐安带兵多年,自然瞧出了高登的一丝慌乱,也道他是装傻充楞多年,一时间有些生疏罢了,并未在意。
二人交谈才毕,帐外响起脚步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大笑之声。
“我还以为高将军忽然转了性子,看不起我等草莽之人了。”说话之人掀开将军大帐营帘,躬身而入,一身雪衣,正是王恒。
见王恒入帐,高登面上严肃的主将之色顿去,满面横肉堆起笑容,俨然又变回先前的谄媚草包,从主将位上匆忙起身,滚将下来。
没错,正是滚将下来,只因高登身躯肥胖,下阶之时,一不留神,绊倒在地,一路滚至王恒脚下方止住身形。
连忙起身,干咳几下,化去尴尬神色,向着王恒开口便是讨好之言:“公子哪里的话,没有公子,高登只怕还在万钧的军牢之中呢,更别提今日还能重掌巡守军了。”
王恒心中冷笑,此前止住行军时,这高登略带杀意的眼神,已然彰显了一切,这草包不知是为了什么,竟敢背叛了金刀门,现在还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不过他还不知,瓠子已在自己的授意下,在军宴食物中下了毒...
“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高将军若肯继续为...我效力,自然是好的,那...莫郡之事。”虽然心中暗骂,王恒依旧客气开口,只为稳住高登,此时许长老尚未返回,若是闹僵起来,王恒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高登听王恒再次提起灭口莫郡一事,眸中冷冽一现顿消,那双小眼随即凝出笑意。
“那自然是依公子吩咐行事,这不是...天寒地冻,我担心公子与兄弟们不习惯北地天气,便吩咐置办了军宴。公子放心,吃饱喝足,我即刻命人拔寨,不等日出,便能赶到莫郡...至于其他诸郡,我已遣斥候快马去报,不会有任何雁北军,出现在莫郡之地。”
闻言大笑,王恒看似对高登之安排甚是满意,实则心中已有了打算,便是在那之前,就将高登并这些巡守军一并铲除。
再趁夜色去往莫郡,将所有百姓灭口,到时自己与金刀门人就如鬼魅一般,从未出现在雁北之地,到时无论如何查探,皆无果。可所有谋划的第一步,便是要了眼前这草包并他手下几百士卒的性命。
敛去笑容,王恒随即开口附和道:“被高将军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身上有些寒意,就依高将军,咱们饱餐一顿,再上路罢。”
上路二字,被王恒刻意加重了些许,落在高登并徐安耳中,自然听出了别样意味,二人微微侧目,交换了眼神。
徐安会意,向着帐外高声呼喝道:“来人,传军宴。”
不消一刻,就见老金领着个满面乌黑的少年膳夫,托着烤兔,恭敬入了主将营帐。
插着割肉小刀的烤兔,至于面前,不仅是将位上的高登、徐安,就连王恒都被面前的兔肉香味吸引。
暗道一声可惜,王恒咽了咽口水,若非知这军宴已被瓠子那小子下了毒,自己定要常常面前兔肉。
酒花溅起,主将营帐中遍传酒肉香气,高登兔肉吸引,差点就忘记了自己此宴,鸿门之意。瞥向老金,心中暗骂:“这老小子还有这么一手,若不是今日老子催的急,这老小子,还藏着掖着,今日擒贼剿匪后,可得让这老小子好好给自己整上几顿。”
眼神掠过帐下老金,他身后的黑面小子引起了高登注意,巡守军十营士卒,虽不能一一叫上名字,可也识得大概,在自己的印象中,巡守军中,并无这样一人。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并不在老金身后的陌生膳夫身上,高登抽回目光,端起面前酒盏,稍作思索,冲着帐下端坐的徐安使了使眼色。
徐安会意,端起酒盏向着雪衣青年开口笑道:“贵客不远万里,来我巡守军中看望我家将军,这薄酒一杯,我自饮了。”
言罢,抬肘仰首,一盏美酒已下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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