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明杨谨之心意,唐再兴口中低声喃喃数语,帐下诸将皆未听清,正想开口发问之际,却听主将已显喜色开口。
「好!我南唐有潘将军这等猛将,何愁大业不成,本将军就给你三千步卒,命你为先锋,去往泸州为我军打个头阵,本将在大营摆下酒席,等待潘将军全胜而归!」
猛将潘俊,哪有什么细腻心思,听闻主将允准,当即大喜应道:「末将得令!」
言毕之时,已然转身,直出军帐而去,帐下唐将,有人忙上前开口劝阻,却被唐再心喝退,而哪些常年在朝堂上者,已是知晓主帅心思,皆默声不语,退出帐去,不多时,便只有唐再兴与杨谨之二人在军帐之中。
「谨之的意思,是要用那潘俊并三千条性命,去试一试齐云军是否如当年一般...」直至帐中再无他人,唐再兴方才瞧着闪耀灯火,目露不忍,喃喃开口。
谋士闻言一笑,躬身上前:「比起十三万大军,这三千条性命,实不值一提,朝中矛头皆在将军身上,更何况将军此战,不仅牵扯朝廷,更肩负着唐门兴衰呐!」
听得杨谨之言及唐门,唐再兴眸中不忍顿消,重现决然道:「不错,我唐门世代辅佐主上,朝中乱局,唯有一战定下中州,方能止住那些乱语。」
「是啊,唐九那小子属实执拗,唐门世代皆以毒功、轻功名震江湖,他偏是选了剑道一途,不过也正是他这份坚持,真让他闯出了名堂。」杨谨之想起朝堂之乱,凝重开口。
「那小子确是人才,可惜...我唐门毒功又要另选传人了。」唐再兴眼神闪烁,喃喃开口。
杨谨之接过话来:「听说唐九已独自离开唐门,说是要去中州历练一番,见识见识天下高手...还有,大将军可曾听闻妍星公主之事?」
「现在不是讨论朝堂之事的时候,用三千人命去试探齐劭、周闵,咱们也得从他们身上扒下层皮不是?」唐再兴话锋一转,将杨谨之从朝堂之事拉回眼前战事之中。
杨谨之眼底微亮,当即跨前一步开口:「大将军的意思...」
「你看看沙盘,泸州城距咱们扎营之处,中间隔着什么?」唐再兴言出之时,一双将目流转,直直落在帐中沙盘一处。
「中间?」杨谨之顺着大将军目光望去。
沙盘之上砌有高山、丘陵,即便是南地北上重城泸州也一并堆砌而起,而在唐军扎营之地去往泸州必经之路,真有一处山谷,甚是显眼,山谷之上插着一方小旗。看書菈
「倾谷!」杨谨之轻声念道。
「不错,正是倾谷,扎营前,我已遣
斥候去探查,此谷两山甚窄,树木丛杂,本是伏兵的好地界,只可惜此时正是冬季,如是夏末秋初,枝叶茂盛,莫说伏兵几千,便是我军半数伏于此谷,也不会被齐云所查。」唐之上将,目光紧锁倾谷,摇首微叹。
见得将军此状,杨谨之疑道:「既是无法伏得大批人马,为何将军却让我关注此谷。」
「万余人马,当然是无法伏得,可若是三五千人,只着白甲,定是无法察觉,潘俊此去必败,周闵乃世间名将,未必会追,可那齐劭小儿,定是立功心切,我料定他定会率军追来,到时将其围困谷中,你我率中军藏于谷外,待得齐劭追入谷中,这层皮...咱就能扒的下来!」将军目中狡诈之光渐盛。
「可将军为何会笃定那齐劭一定会追。」杨谨之不解问道。
「齐云王有二子,世间向来只知晓他的兄长齐麟可为他日齐云之主,他却只是能辅兄长之人,谨之啊,你要知道但凡是人,便会有私心,所以齐劭定会率军来追...立下战功,不仅是给他那兄长看,亦是给齐云王看,他齐劭也能领兵出征,将来亦能执掌齐云。」
唐再兴口中说着,伸出双指将沙盘之上,倾谷之旗,已然拔起,向一旁杨谨之开口道:「事不宜迟,谨之,你带上五千弓弩手,连夜动身,去往倾谷,记住,哪怕是见了潘俊败退,也不可现身相救,必要等到齐劭入骨,方才现身,若能生擒自然最好,如不能擒,就地格杀,切莫走脱了他。」
「领命!」
唐军帐中灯火摇曳,携冬风而起,卷起些许阴谋味道,望北而飘,直至泸州城下。
「世子,请无论如何,牢记某之言,且不可深入,切记切记!」既是分兵而行,周闵向着即将出兵的齐劭抱拳开口,再三叮嘱。
「将军放心,齐劭定牢记将军嘱咐,只做佯攻,引诱敌军。」
齐劭口中应着,心中却有些许不忿,自己师从萧艈申,在江霖时自己名声响亮,可随着引军南下,一路无论赵之官员百姓,只将自己认成了兄长,渐渐心中已有几分不服气,此番出兵,并不为其他,只想为自己正一正名。
敷衍了大将周闵,随即一撩披风,扶住腰间佩剑,开口喝道。
「出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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