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吴蔚接过净布猛擦了一把脸,可几个呼吸之后汗珠就又冒了出来。
吴蔚说道“进屋吧,我跑得有些猛,得歇歇才能消汗。”
三人进了屋,吴蔚甩掉鞋子爬上了炕,靠着被子瘫到了炕上,绣娘给吴蔚舀了一杯热水,放到了炕桌上“蔚蔚,喝点水。”
高宁雪说道“出什么事儿了把你弄成这副鬼样子不是说清庐县的师爷死了吗死状惨烈”
绣娘轻声补充道“雪儿姑娘也很担心你,要是你再不会来,她就让那几位大哥去衙门接你了。”
“哪里是我,明明是绣娘你走了之后她就和没头苍蝇似的,一直在屋子里转啊转。我说清庐县的知县不至于蠢到把你骗到公堂上去灭口,她还不信我。”
吴蔚无奈地扫了高宁雪一眼,目光最终停在了绣娘的身上,目光交汇。
很神奇的是吴蔚好像能感受到绣娘的心情似的,而且自己这颗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不少。
吴蔚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坐了起来,端起碗,水温正好便一口气喝了下去,将碗放在桌上,吴蔚心有余悸地说道“绣娘的直觉没有错,清庐知县就是把我骗去灭口的。”
“什么”高宁雪和绣娘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吴蔚从怀中摸出明镜司的令牌“没有这个,我现在可能就是一滩烂泥了。”
之后,吴蔚把在清庐县衙门发生的事情和二人说了一遍,高宁雪眉头紧锁,神情严肃。绣娘则是情不自禁攥住了自己的衣襟,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绣娘,能再给我盛一碗水吗我好渴。”
“好。”绣娘起身又给吴蔚舀来一碗水,这一次吴蔚慢慢分成几次喝了。
“岂有此理清庐知县可真是一手遮天啊,多亏你机灵,要不然你就回不来了”
吴蔚点了点头,叹息道“是啊,多亏了东方大人给我留下了这枚令牌。”
“一个小小的知县,他是怎么敢的”
吴蔚冷笑一声,答道“有什么不敢的,清庐县远离京城,虽然毗邻泰州,但藩王又管不着他,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土地上,他就是土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此大费周章栽了一个罪名给我,已经是非常谨慎了。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然直接把我抓过去,胡乱给我套上一个罪名,我若不招就大刑伺候,结局无非是屈打成招,或者直接把我打死,乱葬岗上挖个坑一埋就是了。”
“蔚蔚”绣娘叫道。
吴蔚看向绣娘,见后者眼眶都红了才知道自己这话说重了,立即解释道“我这不过是一时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没事儿了。”
绣娘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高宁雪,说道“雪儿姑娘,我相信蔚蔚,她是无辜的。”
高宁雪答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袖手旁观的,等我师父来了一定要法办了他”
对此,吴蔚却并不乐观。
吴蔚所了解的东方瑞,虽然身居高位却是一个讲求证据,遵循律法的人。就像当初即便她有能力解决自己户籍的问题,却因为那并非明镜司的职权所在而拒绝插手,宁可给自己一块明镜司的令牌证明身份,也不越雷池半步。
如今师爷已死,现有的证据没有一件能证明清庐知县是幕后主使,单凭师爷一句话根本就不足采信,即便是东方瑞来了恐怕也奈何不了清庐知县,除非
吴蔚险些弹坐起来,惊呼道“糟了”
“怎么了”高宁雪问道。
“二当家的,快,快让你的人去乱葬岗”
“乱葬岗”
吴蔚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喃喃道“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我这双腿怎么可能跑过衙门的马耽搁了这么久来不及了。”
“你在说什么呀”高宁雪有些急。
适才,吴蔚想到了另一个或许可以铲除清庐知县的办法,那就是埋在乱葬岗的那些禁军的尸体,只要能证明祥瑞是在清庐县境内失窃的,朝廷追究下来清庐知县难辞其咎。
可是连自己都想到的事情,清庐知县会想不到吗说不定在派衙役来“请”自己之前,清庐知县就已经派人把乱葬岗那边料理好了。
而且就算现在去也来不及了那些禁军的尸体差不多已经腐败到巨人观的程度,很难辨认了。
“吴蔚”高宁雪叫道。
吴蔚攥紧了拳头,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在援兵到了之后没有选择主动出击,白白错失了机会
除了自己,只有胡书记官,张兴,李六,看过那具尸体,他们都是衙门的人,即便自己已经把真实的仵作手札交给了高宁雪,可他们若是一起翻供,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能证明这验尸手札的“真实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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