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不得不说:“森成,我劝说过自己,说服过自己。想要同意你那个时候毅然决然的对辛可儿母女开枪是为了保护体育场内的人。可是现在呢?就算这些人已经感染了病毒,就算他们总有一天要变成丧尸。可他们如今不还是‘人’吗?他们还有生命,还有呼吸和心跳!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威胁不了远在几十公里以外的体育场!你就让他们活下去,活完生命中的最后一点时光不好吗?为什么你要那么绝情,就连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也不肯给他们?!”
“因为……”
就在乔烈以为森成要接下去解释这个“因为”的时候,那个原本被他的枪口所锁定的人影突然间不见了?!而只有一眨眼的时间……不,可能连一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一条黑影已经窜到了他的身侧!接着,乔烈只觉手臂一麻,那只手枪却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森成手里!
森成把手枪往怀中一塞,继续说道:“因为,我有我自己的理由。这也是为了这些被病毒感染的人,我有义务帮他们解除剩下来的生命。”随后,他举起了那把在血光中颤抖的军刀,继续向石群走去。
血光在屋内闪烁,发出的光芒刺进那小女孩的眼睛里,吓得她紧紧抱住父亲的腿,大声哭泣。听到小女孩的哭闹声,乔烈知道绝不能放任森成继续杀戮下去!他支撑起疲惫的身体挡在石群面前,大声喝道:“森成!今天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再杀一个人!女孩已经失去了母亲,他不能再失去父亲!就算只有短短的几天,我也不允许你任意的剥夺!”
森成眼中的黑暗变得更为凄厉,但他的脚步却没有止步,眼中也没有丝毫的迷茫。他和他的刀子,一起迈向了石群,和站在他身前的乔烈……
看着森成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乔烈浑身的寒毛都矗立起来!
“他……想连我也杀吗?”
乔烈问自己,希望能够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找不到,因为能够告诉他这个答案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站在他眼前,浑身都是鲜血的森成!
三步……两步……一步……
森成,站在了乔烈面前。只要他一抬手,那只血腥的刀刃就会洞穿乔烈的心脏!带着他永远的离开这个人世!乔烈能够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也能看到那两双眼睛中弥漫的无穷黑暗!就算他的那张脸已被鲜血染红,但那两只眼睛却始终没有沾染上一丝一点的血色……那片黑暗似乎能够包容所有的东西,不管用多少血,也无法改变那里面的颜色吗?
森成的手臂动了……手中所握的刀子,也向着乔烈刺来……乔烈闭上眼,不敢再看自己的最后一刻!他想保护身后的石群,结果却换来了自己的死亡……
锐器割开肌肉的声音传入乔烈的耳朵。又是一股血腥味挤入了这间已被鲜血充满的客厅。刀刃切进肉里,一点一点的往内深入,直到这把寒冰全都隐没到心房之中!溢出的鲜血,顺着刀柄开始流下……虽然非常稀少,但是却没有止息。它们趟过森成的手腕,顺着他的小臂蔓延。最后在手肘处止步,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点出朵朵梅花……
“你以为,凭你就能够阻止我?乔烈兄,他们的死是必须的。从他们接受了诅咒之日起,死亡就已经伴随在他们的左右。想阻止我?你凭什么?就凭你这个疲惫不堪的身体?”
森成的头贴在乔烈肩膀上,冷漠的字句分毫不差,全都涌进乔烈的耳朵。乔烈呆住了……他大张着口,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已打开,目光涣散的直视前方。他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除了惊讶,愤怒,就只剩下恐惧。一只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带着刀锋扎进石群的心脏。这个男人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圆睁的瞳孔中布满了恐惧的血丝。他那张嘴开开合合,似乎想要说着什么。但是,他永远也说不出来了……
听到背后石群倒地的声音,乔烈的意识再次从无尽的恐惧中被唤醒。他大吼一声,愤怒的右拳狠狠的砸向森成!
但是,他有这个能力打中森成吗?就算他已经被愤怒激的失去理智,就算他这一拳是瞄准了森成的太阳穴!不过,就像森成所说,如今早已身心疲惫的乔烈,有可能阻止得了森成吗?他,有这个资格吗?
答案,在乔烈的这一拳完全挥空之时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事实,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无情,和冰冷……
一只手抓住乔烈的衣领,把他拖到了大门边的一根柱子上。随后,森成撕开乔烈的袖子反手一绑,把这个发誓要阻止他的人死死的绑在柱子上。这下,乔烈连动都动不得了。
“乔烈兄,原本我不想这样做。但是你的行动多多少少会让我的计划出现一些意外。暂时就请你先呆在这里,等我处理完接下来的事情之后我就会放了你。在此之间,你可以选择闭上眼,不看的话也许能让你觉得好受些。”
忽然,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森成背后传来,脚步声显得十分急促,步伐之间的间隔也十分短暂!乍一听到这阵脚步声,原本站在乔烈身前的森成开始动了起来!因为他听出来了,这阵慌乱的脚步声直接指向了他身边的大门!有什么人,想要趁着他注意力转移之时逃出去!逃出死神的魔爪!
可惜,这个小小的身影还不及达到大门,一只手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抓住了她的后脑。一个死神,带着死亡,终于来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啊!!!”
石群的小女儿发出一声惨叫,她拼命的挣扎,想要摆脱那只紧抓在她后脑上的手掌。可无论她怎么抓,怎么挠,那只手掌就似从很久以前就浇铸在她后脑上一样,没有丝毫的动弹。
“森成!你疯了?!她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你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你还有没有一点点的人性?!”乔烈嘶喊着,和小女孩一样,他也在挣扎。但不管他再怎么挣扎,被绑的双手还是无法从柱子上离开。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到后来,已经慢慢的变成了哭声。
森成提起小女孩,慢慢的走向躺在地上,已经再也无法抱起女儿的石群身边,说:“就算只是个孩子,但只要感染了病毒,那她的结果也就只有死。病毒并不会因为她还只是个孩子就放过她。死在我手上和死在病毒手上,我相信她一定会选择前者。”
他蹲在石群身边,抓住那把插在他心脏部位的刀柄用力一拔!终于找到宣泄口的血液再也不受控制,从这道裂痕中爆射而出!洒下的血液,好像是一场雨水,静静的飘落在森成的肩头。
“小妹妹,不用怕,很快就完事了。很快,我就会送你去和你父母团聚……”
冰冷的刀锋插进小女孩的后脑,稚嫩的头盖骨根本无法抵挡住这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冰冷”。它们无可奈何的打开一条通道,让刀锋无所阻碍的通过,刺进里面,刺进小女孩的脑浆之中……
小女孩没有喊出声来。或许说,她已经没有喊出声的意识了。这个弱小的生命此刻伸出了双手,不断地向着空中抓取。她想要抓住一些可以挽救她生命的东西,哪怕是空气,在她看来,也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不断地向它们抓取着。
五六秒之后,小女孩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这点令森成展开了下一步的动作。抓着刀柄的手用力一推,整把军刀直接从小女孩的后脑割到了她的天灵盖。在军刀走过的痕迹之中,红色的液体混合着一些乳白色的流质物从中喷了出来,为森成的脸再次增添一抹新颖的颜色。之后,森成用力一拉。锐利的军刀切开小女孩的前额,结束了它的旅程。所过之处,只留下一个已经分成两半的头颅。这里,又少了一个人,而地上的尸体,却又多了一具……
乔烈的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的泪,是为了又一个死去的人而流,也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流。他的心,也越来越痛,痛得他直不起腰来。痛得他……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处理完小女孩,森成把目光转向了那名抱着婴儿,蜷在房间角落瑟瑟发抖的少妇。沾染血迹的军刀在火盆的照射下变得绚烂多姿,诡异的舞蹈和可怕的黑影出现在了房间之中。他们在森成的背后跳舞,歌唱,赞颂他的“功绩”。衬托着地狱的召唤,森成,缓缓走到了少妇跟前。
恐惧已经使她变得麻木。她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呆呆的看着森成向自己走来,既没有想要闪躲,也没有了反抗的意思。直到那把尖刀被高高举起,少妇才终于发出了最后的恳求:“求求你!如果要杀我的话你就杀吧……但是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们有什么错都和孩子无关,他和你无冤无仇……求求你放过他!算我求求你!”
森成果断的摇摇头,带着死亡气息的黑暗从他嘴里说了出来,彻底击碎了少妇仅存的希望:“你的愿望我无法满足。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今天都必须得死,包括你的孩子。不过,请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和你的丈夫、公公以及这个孩子重新团聚。在另一个世界……”
少妇还想说什么,但是森成的刀锋没有留给她说话的机会。刀光闪过,这名抱着孩子的母亲就失去了意识。她的头颅,悄悄的落在她的脚边,望着自己手中环抱的婴儿,流下了伤痛的泪水……
只剩下三个了……森成越过那位母亲的尸体,直接走进了另一间房内。那里躺着两名病人。现在,这间房内已经充满了腐臭,一种轻微的抽搐已经开始从两人的身上出现。森成的目光依旧沉着,他蹲在两人身边,手中的军刀轻轻落下,让这两人在最后的睡眠中,走进了永恒的世界。
只差最后一人了,只要再有一人,这场血之祭奠就将完成。森成默默的走到那名母亲的尸体旁,看着她怀抱中那名还在熟睡的婴儿。
小家伙非常可爱,红红的脸蛋,承托出一份安静祥和的睡姿。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刚刚吃饱的他无忧无虑的躺在母亲的怀里熟睡。就算如今,他的母亲却已经身首异处,再也无法照顾他,爱护他,只能用那身还未及散去的体温,为他的睡眠提供最后的一丝温暖……
森成张开了手掌,就像刚才抓住那名小女孩一样朝婴儿的头部抓去。三个月大的孩子十分娇小,几乎只有成人的手臂般长短。他们的头部更小,小到,森成只用一只手,就能够把婴儿的头部牢牢抓住,举在半空!
五指发力,庞大的力量透过那五根坚韧的指骨传递到婴儿的头盖骨上。脆弱的小生命根本无从抵挡,他的身体就像海绵般柔软,骨质就如塑料般娇嫩。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种力量?
“啪嚓”一声,小生命的头骨碎了……破裂的碎骨和脑浆,参杂着娇嫩的血水静静顺着森成的手臂滚下。婴儿的尸体掉到地上,好像一块玻璃般砸的粉碎。如今还连在那条小脖子上的只有一张下半截的嘴唇,一条失去保护的小舌头无力的贴在地面上,任凭灰尘和泥污沾满。他失去了生命,甚至在什么还不懂得的时候,就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血……已经流完。生命的活力已经抛下了这间布满尸体和血水的地狱,留给了死神的下属。森成打开房间的窗户,走带外面的阳台上。任凭狂怒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那些血迫不及待的从森成身上跳下,在雨水的带领下离开他的身体。似乎它们就算死了,也会对这个人感到恐惧,和害怕。
森成在“流血”。远远望去,一个浑身是血的东西站在一座六楼的阳台上。血水不断地从他“体内”渗出,在雨水的带领下,顺着阳台,编织出了一条红色的瀑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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