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1> 第四十一章 秦妃到来</h1><script>chapter0();</script> 保庆很快便接管了北苑别馆的一切事务,方首领得了郁将军的准话,自然撒手不管仍旧回到金陵王府内听调遣。只有一事双方都不太满意,青槐先前一早的寻到那农家里递送了五两银子,说好人很快就能放出来,可保庆接手时候领着青槐见到被抓的农人,说了几句话来,方首领忽然改变主意,怎么也不松口放人。
安如实在也不知道这回事,只当都过去了,忽有一日领着涵哥儿在花园子里走闲时候,远远瞧见末蕊愁眉不展的同青槐说着什么话,两人仿佛愁眉不展一般,即令这边回话。
末蕊脸色十分不好,问什么也要踌躇了半日,直把安如要气死了,又闷声跪地叩头,碧珠瞧见这阵势心中自然有些了解,一面命人将软座垫、暖炉一应都来服侍,仔细如夫人停在这里久了不敢受凉,又把不相干的人赶出花园子,留下都是跟前得力的。
安如叹气,抱着涵哥儿坐好,也命末蕊起来,“下了这一阵子的雨,地上凉透了,你受了病,与我有什么好的。”
末蕊才起来,见着碧珠都把事儿做好了,跟前再无别人,心下略有安慰,轻步移至如夫人跟前,再停了停才低声慢慢说道,“不是别的事……前日方首领关着的那个农人,末蕊认得。”
此一言一出,立惊了在场的人,安如犹疑不定,她认得,不说自己认得——深深吸一口气来,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丫头,除了箴儿之外——
“春风阁。”安如垂下双眸,抱着涵哥儿在怀里,任小子踩着自己鼓气的肚子上来玩,也不怕什么,小心着圈在自己双臂中,遂顿了顿,同末蕊道,“我晓得你担心什么,但说着罢。”
众人如今都知道如夫人心中是多么惊惧那里头的日子,连镜子也不敢照一照,对女人来说是多么不能置信的,可如夫人至今也不肯面对。碧珠与末蕊对视一眼,双双默然垂眸。
“也是青槐听保庆讲来的,”末蕊低声道,“那里头,除了跟着您出来的这些人之外,芙蓉姐因着如夫人的助力被珠大爷收了房出去,剩下的,但凡接触过如夫人那一阵子,一年前全都先后失踪了。……”
碧珠倒吸一口气,目光瞧向在身侧的菱儿,均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惊惧。失踪了,一年,凭空的消失,是什么意思。
安如仍旧低着头,护着儿子的胡闹乱爬,低低“嗯”了一声。
末蕊听不出其中的喜怒,可明显感觉到如夫人已经十分的不高兴,却不能停下来,顿了顿,接着道,“前儿被方首领扔进大牢的正是里头一个跑堂的,在咱们走了不久,因攒够了银子讨了花娘子的心意,替里头一位生病已久的姐姐一并赎了身,隐姓埋名一路往南边走来,才正巧的躲过那个。”
安如心中一叹。
“青槐当时小,不认得那个生病的姐姐,前头去那家哩时候只当是一般流民百姓,再去牢里接人,才认出那个跑堂的,那时候末蕊在里头专设的绣房,青槐就跟着在里头学着说话,也算是情分。”
“可待要将人接出来,那守牢的头子因说没有方首领的批示不能放人,咱们再去寻方首领,却如何也找不到,一来一回,既不放人,最后竟连面也再不能见到。末蕊便让他们先接了那位姐姐好生照顾,却——”
“却也一并不见了。”安如接了话。默然了半晌,才道,“我都知道了。……这个先放下,前儿让保庆查的玳郡主如何?”
末蕊心中乱得厉害,听见这话,才理清了一点思路,想了想,道,“玳郡主是今上亲叔叔秦王的幼女,惠郡王的妹妹。”偷偷看了一眼如夫人,瞧不见任何情绪,只能继续道,“仿佛同郁将军有婚约,这时候过来,应当是为了、惠郡王疾病之事罢。仔细的情形咱们也不清楚。”
安如嘴角微微勾起,原来那个变态“惠哥哥”就是惠郡王,怪不得神通广大的把自己偷走,能有赢散丸……还有那幅画,也是他的手笔。同九爷关系不错,将那东西混进九爷为自己寻的传奇说话卷子里头……
病了?还是疾病,真是好笑得很。莫不是相思入骨的相思病?
“娘啊……娘啊……”涵哥儿扒拉着安如的脖子,扭着小身子蹭来蹭去,仿佛很不满意娘亲的关注力不在自己身上,“娘啊……”
“嗯?”收回神思,贴着儿子肉乎乎绵软软的小脸蛋笑道,“叫娘做什么呀?”
涵哥儿最喜欢同娘亲脸贴脸的玩了,欢喜得“咯咯咯”乱笑,蹭着身子就跳跳,“噢,噢!”
安如知道这小子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不喜欢,遂将他放在地上,站稳了之后拉着那小手,“走,咱们找毛毛玩。”回头对末蕊道,“有什么事儿不必瞒我,倘若真有问题,你们能揽得所有么。”
末蕊碧珠等均是心底一颤,一抬头瞧见如夫人动身,赶紧上前为如夫人披上披风,再命小丫头跑着到涵哥儿的房子那边铺设洒扫,彼此再不提那事。
连着下了许多的雨,忽而放晴,温度渐渐提升回暖,只是可惜了春早发的嫩枝初花,凋零了一地。
王府里头原先估摸着会是玳郡主过来,谁料过了十天竟是圣旨降临,天恩泽沐,体恤惠郡王皇差勉励积劳成疾,特许就江南养病,原查河防之事另交由他人督办。金陵王才知道惠郡王竟被自己儿子关了起来,大怒一场,索性丢下这一摊子事儿由闲散清客陪着往江南逛去了。
再过了一日,秦王府亦传话到,三月三上汜日原本秦王妃在京郊大华寺礼佛,因长公主奉太后懿旨于大华寺虔心祈福,进出皆不能,遂转而南下,往第二大佛源扬州千福寺来做礼,路经金陵邑,前来讨一杯水酒来。
金陵王妃将信笺仔仔细细瞧了好几遍,才同大儿子郁城佑商议,“信中并未提惠哥儿,你也瞧瞧。当年你还小,不晓得这里头的事儿。秦王妃是继妃,很有些性子。我同你安伯母再先秦王妃之间十分要好,这一回,不知有什么作为。”
郁城佑接过信来,大致看了看,沉吟半晌,道,“这个母亲自有主张,儿子不敢多问。只是去年京中几经变乱,儿子虽暗中参与,太后并不知晓,可长公主去年被送往大华寺礼佛,秦王妃此时借故南来,一者自然是为了惠哥儿的事情,这个是无妨的,可太后却不会这么想。依着咱们王府,不知多事人再生什么出来……父亲恐怕正是料到如此才大张旗鼓的撂挑子。另外,北面匈奴王廷遣使者来我天朝,全是理亲王的力,太后堪堪不满此事,京中实在太乱。再回来秦王同安伯伯当年的事情,先皇虽则信任秦王,毕竟此事后有了嫌隙——”
“什么事?”王妃瞧见堂下青鸾踟蹰不能进,抬手打断郁城佑的话,抹着茶盅慢慢问道。
青鸾上前请安,道,“乾哥儿武哥儿在外头请王妃的安。”
王妃嘴角勾了勾,淡淡道,“我今日身体不适,便不再见了,让他们回去罢。楠溪送来的两瓶玉堂清露给他们送过去,这时候凉气还未退尽,让丫鬟们好生侍候着。”
郁城佑也不说话,默然看着信上的字,心思却凌乱的很。母亲向来不待见这两个庶出的弟弟,他们自小的寒怆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纪姨娘生了这两个儿子且得父亲的心欢,尚在母亲的压制下唯唯诺诺小心言行……她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若是再回扬州,该是如何的可怜!
人言实在可畏可恶!
青鸾叩头退了出去,王妃放下茶碗,正要同大儿子说什么,忽然瞧见他一副神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蹙起眉头,“佑哥儿?”
“是,母亲。”
王妃叹一声气,摆手道,“罢了,我也不能想了,咱们看着奉承就是了,你先去吧。”
郁城佑垂手应诺,慢慢退了出去。
门外瞧见良哥儿,正双手环胸笑着瞧向出来的大哥,嘻皮笑脸的斜靠在外门槛上头,扬着脑袋问道,“哥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郁城佑目不斜视,从良哥儿面前走过,扔下一句话,“安妹妹那里在不准去了。仔细夜路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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