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森道:“所以我说帝国人的进化是疯狂的,在过去的二百多万年,帝国人以几何级数迅速繁殖,到现在其总人数估计超过了一百亿,令他们的领土扩展至十多万个河系,无数的种族被灭绝并屈服于他们高压统治下。以前的奇连克仑帝国,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我听得说不出话来。纵然我得到天马的神通,保命虽有余,但要硬撼如此天文数字般的庞大实力,肯定是去送死。所以与龙驮之战,必须依照孙子教导的兵法,斗智斗力,方有胜望。我心底更清楚,龙驮的九色魔功已臻达宇宙能量的极致,即使我可抗衡他的魔功,要真正杀死他仍非常困难,因为他拥有与我同等级却处于另一极端对立着的生命精元,何况他掌握着压倒性的实力。
金森面露惊怵神情,道:“事后检讨,我们早在开战前已注定惨败,帝国是准备充足,谋定后动,我们则仍沿用旧有的一套战略。帝国军团先逼使我们从魔洞底部升上洞口,然后在魔洞下引爆以阿米佩斯人的玉晶制成的奇异武器,在倏忽间缝补封闭魔洞,冥幽被冲到正空间去,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下,被杀个措手不及,捱不到三日便告解体。那时我们剩下不到十万战士,我只好下令四散逃亡。我被其中一个军团穷追不舍,唉!任我施尽浑身解数,上跃明间,下潜暗间,仍多次被追上。最后想到只有这里的不归流是他们不敢进入的宇宙禁地,所以不归流成为我的最佳选择。明白吗?”
我整条背脊凉飕飕的。我的老天爷!芙纪瑶一直致力研究,但仍未办得到的事,竟在龙驮手上完成,可知此人的智慧不在黑龙藏布之下,力能改变宇宙空间的结构。
我道:“龙驮没有来吗?”
金森道:“若龙驮亲临,我恐怕早死掉多时。不知为了甚么原因,自占领生命星河后,龙驮没有离开过河系。但着实分别不大,他的神游力无远弗届,可隔空遥遥透过手下直接指挥战事。我怎么逃也逃不掉,正是因为逃不过他的神游力。”
我点头道:“你说得对!帝国的战士刚进入宇宙之心。兄弟!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刻到了。杀光这批混球后,我们再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别忘记我不单是最后一个银河人,也是最后一头候鸟,全面反攻宇宙的时刻终于到哩!因为现时的宇宙,已是龙驮的宇宙。”
一千二百多艘大小巢舰,总兵力达五万人的帝国战士不断接近。金森道:“追杀我的军团由统帅瓦当亲自率领,兵力超过五十万,不过有能力进入宇宙之心的该只得这批人,所以他们是军团里最精锐的战士。”
我心忖,五万个已是非常可观的数目,想当年我和大黑球几经辛苦,才能安抵宇宙之心,龙驮帝国的一个军团,随随便便竟有十分之一的战士拥有闯进来的能力,可见在龙驮的通天手段下,原拜廷邦人的帝国战士展开另一阶段的进化和突破,变得比魔洞部战士更可怕。面对宇宙的威胁却以几何级数倍增,因为他们分裂式的繁殖方法,不能生殖的魔洞部人是没资格去和他们比较的。
我对他们受骗成为龙驮的兵奴是同情的,可是现实也是残酷的,他们已变成龙驮盲目的信徒,没有道理可讲,一切只有凭武力解决。何况拜廷邦人本非善类,只由他们以高压和奴役的手段治理国内的异族,就可看出他们的本性,比起魔洞部人实在好不了多少。龙驮只是进一步引发他们邪恶的本质吧。
我道:“他们的命运,在进入宇宙之心的一刻已被注定了。龙驮的神游力无法进入这个宇宙险地,所以不能直接指挥他们作战。想想吧!如果龙驮发觉瓦当和五万个精锐战士于进入宇宙之心后全体神秘消失,会有甚么反应呢?”
金森皱眉道:“你有没有过分夸大,又或只是在说笑?我们能杀得他们仓皇逃生,已是战绩傲人,但若要杀得一个不剩,却绝无可能。任你如何厉害,能力始终有上限,敌我的实力太悬殊了,何况你有可能低估了对方。”
我心中响起兵法祖师爷孙子的训导。“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从来没有一个战场比宇宙之心更适用他老人家这个兵法要略。我就是知此而用战的胜方,敌人就是不知此而用战的注定输家。道:“若在外面,我自己也不相信刚才说的这番话。但在这里,敌人只有挨揍的份儿。宇宙没有生物比我更掌握宇宙之心的奥秘,这里不但是个陷阱,更是个大囚笼,尽管敌人看到情势不妙,四散逃亡,我也有把握逐一截击他们。”
金森道:“只好暂时相信你。我须怎样配合你呢?”
我欣然道:“你必须像刚才在激流般和我结合为一,守方面由我担当,你则只攻不守,全力出击,我们定可合作愉快,为宇宙所有被残杀迫害的生物讨回一点血债。”
我和金森立在离不归流约三分之二光年的一块残片上,看着敌人在相对核心的另一边逼近。甫进入宇宙之心,巢舰便分裂为个别的战士,要来到这里,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折损近五千个战士,命丧于包裹宇宙之心的急流和漩涡里。敌人以疏散的阵式铺天盖地般的接近,是正确的策略,因为其中有曾参与生命星河之战者,知道以力场战术包围我是愚不可及的事。
金森不像大黑球,他是没有畏惧情绪的生物,比我还要冷静,视生死为平常事。有他与我携手抗敌,我更是如虎添翼。这是我得到天马新鲜热辣能量后的首场硬仗,也是第一个练习。我可以厉害到甚么程度,即将清楚分明。梦还回到我心核去,我也很想知道它的进步有多大。
敌方战士的强弱,可从对方真身的大小轻易判断,因为他们是由半液态的奇异矿质生命和能量细胞组成,拥有愈多的细胞,生命力愈强,能量愈大。他们没有心核,每个细胞都是心核,只要有一个细胞存活下来,生命可以继续下去,所以被称为宇宙最难杀死的生物。如此一个种族,可随意分裂繁殖,加上龙驮,无怪乎强如魔洞部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漠壁和秀丽超级生命体儿子的大计虽走对了路子,只是没想到最后造就了急需完美载体的龙驮,演变成宇宙现今的局面。
若从某一角度去看,拜廷邦人可说是生命的艺术品,色彩体形都可以任意变化,但想及他们的杀伤力,只感到他们有种诡异恐怖的况味。而此时此地的他们,在我眼中只是群来送死的可怜虫。他们在五地里外停止推进,扇形般散开,大阵中有小阵,疏疏密密自有其战术上的考虑,阵式还不断灵活的变动,以避开绕核转动的残片碎石,显示他们是训练有素,惯于群战的精锐军旅。其中最巨型的战士排众而出,变体为如我般的人类形态,盔甲是枣红色的,双手比他的头更大,足足有我身长的两倍,盔甲没掩盖的身体则是流动的液态体,偏向蓝和绿的色素。
我微笑道:“瓦当统帅!”
瓦当双目现出血芒,沉声道:“银河余孽伏禹,原来你躲到这里来,难怪寻不到你?不过你今天休想逃脱,待我把你这个头号通缉犯押回首都星河,我将晋级为统帅之首。”
我耸肩道:“要看你的本领啦!动手之前,我有一番话须向你说,就是你们的帝君不单不是漠壁和秀丽的亲儿,还是杀他们的凶手,他的本原是一种叫天魔的邪恶生命体,只是骑劫了你们真正的少主。你们在他眼中不过是工具和兵奴,普林野正因为这个原因,不肯臣服于他。如果你们还有点智慧,想想他回归的情况,便该明白我不是胡言乱语。”
瓦当哂然道:“不要浪费唇舌,你说甚么都不能动摇我们对帝君的忠诚和崇敬。拜廷邦已成过去,我们没有丝毫留恋。当宇宙被我们龙驮帝国踩在脚下,宇宙生气将尽为我们所有,那时我们将会与帝君进行最后的结合,成为宇宙之神,所有阵亡的战士会复活过来,我们将突破生命乃至宇宙,开创从未出现过的新局面。”
我暗叹一口气。仍是黑空连结那一套骗子手法,龙驮真不长进。他妈的!可以说的话已说尽了,他们既然执迷不悟,我只好大开杀戒,见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瓦当道:“还有!你说的叛徒普林野,刚被我们生擒活捉,押往玉都等待帝君发落,你或许有机会和他叙旧。”
普林野竟然没有死。
金森向瓦当道:“说到叙旧,我和你确要畅聚话旧一番。除了刚才说的废话外,还有其他的废话吗?”
瓦当双目异芒剧盛,发出难听至极的尖啸声。敌人发动了。
帝国战士除瓦当外,全体分裂。顿时漫天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就像无数的毒蜂倾巢而出,教人无从攻击,也无从预防。他们广布在逾千地里的空间,我“超级能量弹”那一套只可歼灭敌人微不足道的部分,是徒耗能量。我有种感觉,这是生命星河未竟之战的延续,我终于须与帝国军团正面交战。
瓦当消失了!敌人像潮水溅起的浪花般横掀而来,若给缠上,将是如蚁附膻,不论如何强横的生物也要吃不消。攻击吗?过万节的能量恐怕仍未能消灭对方十分之一的兵力,何况我只得二千节许的能量,全赖回程时千辛万苦积蓄回来,而金森则只余五百节多一点,合起来也挡不了敌人片刻光景。
但我晓得胜负已分。敌人信心十足,排山倒海的攻势,正中我下怀。要击垮实力如此庞大的敌人,必须一矢中的,令他们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打开始我便是诱敌深入,故意惹对方先出手,助长对方的气焰,然后聚而歼之。
我和金森能量结合,往后疾退,瞬间缩短与不归流的距离至四分之一,逾越此界线,将陷进不归流的力场,就像掉进泥淖,最后被吸摄进去。
数以千万计的毁灭性射线朝我们激射而来,其能量总和以万节计,以我现时的实力,亦不敢硬捱,只可闪躲。不过在这个宇宙的奇异空域,我却有别的应付方法。我和金森二合为一,加速退后,没入不归流的力场,能量爆发,形成一个漩涡空间。
这是从黑龙藏布处偷学回来的空间魔法,比之黑龙藏布,我是自愧不如,远有未及,但窍妙处是在不归流的力场内施展,加上我对这空间深切的认识,威力则增加千百倍,黑龙藏布见到也要叹为观止。
射线进入不归流的力场,能量立即被销融吸纳,此时,宇宙之心附近的游离极子全被我的空间力场牵引,往我们投过来,更增添漩涡空间的吸摄力。刹那之间,攻来的敌人全身陷我一手炮制的漩涡空间内,吸摄半径达一光年,无一幸免。
瓦当知道不妙了,发出后撤的命令,不过却是悔之已晚。敌人本是气势如虹的攻势,立告土崩瓦解,惨被硬生生撕裂为两部分,十分之九的战士被强扯进漩涡,在宇宙之心游离极子的推波助澜下,身不由主的投往不归流去。
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上,没有怜悯容身的空隙。我偕金森驾轻就熟的摆脱不归流强大的吸摄力,从涡心处激射而出,四周尽是密密麻麻随漩卷往不归流的敌人,发出凄厉的呼啸,而即使是我,在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里,也没法改变他们的命运。
梦还脱心而出,负载着极限的五百节天马式的极子能量,朝勉力挣脱漩涡往后撤的敌人射去。剩下的帝国战士不到五千个,包括统帅瓦当在内,但却不可小觑,所以我必须趁他们仓皇后撤、阵脚未稳的当儿,乘势追击,务必二度重创他们,令他们溃不成军。
金森叫道:“伏禹!干得好!”
“轰!”梦还释放极可能是宇宙至今个体发出最具威力的能量弹,爆炸波倏地往广阔的空间扩散,身处宇宙之心内的生物无一能幸免,包括我和金森在内,就看谁消受不起。只有梦还是唯一例外,因为它的位置处于爆炸激浪的风眼。
灼热至可销熔任何物质的射线热浪,以百倍以上的光速扩散,数以百计的敌方战士连临死前的惨嘶尚未来得及发出,已化为光雨。环绕不归流不知多少个周、候、段、节、年的陨石和残片纷纷解体,大黑球如想建造第三艘候鸟号将无法就地取材,我和金森则在心盾强有力的保护下,逆波冲出不归流的力场。
爆炸波扩散至外围的极子漩流,虽因能量摩荡惹起漫天光雨,但瞬间即被抵销。涌往不归流的爆炸波只能制造出昙花一现的影响力,转眼便随被吸摄的战士同归于流内去。
当我们飞出力场的一刻,后面已变得干干净净,不余半个敌人。前方的敌人也所剩无几,不到三百战士,且全受重创,只余待宰的份儿,此时他们纵然一心逃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法对抗包裹宇宙之心的极子漩流。
金森从我心核喷出,化作银芒,朝曾逼得他走投无路的瓦当飞去。事实上,我等于金森的天马,他的能量真身由黑里泛银光点而变成全银色,便是最有力的证明,证明我和他交换了能量。他的得益更是远大于我,我的生命能量向他雪中送炭,不但改变了他,还可能解除了魔洞部人不能繁殖的恶咒。
梦还回到手上,化为天马级的盖宇利刃。大开杀戒的时候到了。
恢复比尔外相的金森回到我身旁,道:“真有点不敢相信,我们达到目标了,尽歼进入宇宙之心的所有敌人,自龙驮帝国建立后,还是首次吃败仗。我亲手干掉瓦当。”
我从容道:“你接着有甚么打算?”
金森道:“我能有甚么打算呢?龙驮帝国太强大了。这回的胜利只可泄一时之愤,对龙驮是没有影响的。不过,我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你展现了能与龙驮硬拼的强大实力。”
我记起一事,问道:“刚才你曾直呼上参无念之名,语带鄙夷,是不是再不视他为主?”
金森冷冷道:“在我们魔洞部,谁主谁副是个强弱的问题。上参无念是我族里最强的生物,遂成为我们当然的领袖。可是在冥幽基地被围攻的一段时间,我们多次向他发讯求援,他竟置若罔闻,令我们深切痛恨,再不视他为主。你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讶道:“他在干甚么呢?”
金森道:“自败于龙驮手下后,他退返魔宫,全力建造他的魔洞,不过若他肯赶来施援,该可轻易办到,有他在我们未必会输。”
我道:“若他建成飞行魔洞,把整个宇宙变成个超级黑洞,对你们有好处吗?”
金森苦涩的道:“恐怕只有他是唯一的得益者,随着飞行魔洞将宇宙数以亿计的黑洞逐一吞噬,他的力量会愈来愈强,但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这是我们另一个不满他的原因。但谁敢反对他呢?”
我不解道:“飞行魔洞这般厉害,龙驮怎肯坐视不理?”
金森道:“此事相当奇怪。龙驮肯定在意他的飞行魔洞,但却没有亲赴魔宫找他麻烦。击垮我们的冥幽后,龙驮只命手下封闭了魔洞周围的三百多个黑洞,令最接近魔宫的黑洞也在二十亿光年外,等于暂时困住上参无念。”
我道:“魔宫在哪里?”
金森探手过来,我连忙握着,接收他传过来的宇宙坐标,往魔宫去的星辰路线图。
金森放手,道:“自从你在堕落城提出朋友这个观念,我一直在思考。但在激流遇上你的一刻,我终于掌握到朋友的涵义,那就是绝对的信任,没有任何怀疑。唉!银河人伏禹,你就是宇宙内我唯一的朋友。”
我欣然道:“我们不再是朋友了,而是兄弟,肯为对方做出牺牲。现在我们必须分头行事,你设法找到正四散逃亡的族人,把他们团结起来,解除不能繁衍的毒咒,让他们改变对生命的看法,然后韬光养晦,耐心等候全面反攻龙驮的机会。”
金森道:“明白了!你要到哪里去呢?”
我问道:“瓦当说的玉都,指的是哪个河系?”
金森断然道:“那你是要营救普林野了,我陪你去。”
我开始感觉到金森的友情,对于不重感情的魔洞部人来说,这是多么难能可贵。我很想对他展示笑容,可是在刚杀了四万多个帝国人后,实在没法笑出来。道:“此事我可独自解决,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趁敌人阵脚大乱之际,召集族人。我会先你一步出去,制造更大的混乱,你乘机偷偷开溜。大家既然是兄弟,不用说客套话。”
金森道:“小心点!千万不要轻敌,帝国军团调动的灵活,犹在我们之上,龙驮是实至名归的新战神。玉都指的是原阿米佩斯人的晶玉星河,现易名为玉都星河,是龙驮帝国四大军事重镇之一,驻扎在那里的军团名为晶玉舰队,以糅集阿米佩斯人和帝国人宇航技术之长、新一代的晶玉舰为战争工具,盾坚炮利,战绩彪炳,是当年进攻冥幽基地的主力。统帅叫乌庭保,在九大统帅中以他名气最盛,深得龙驮的信任和宠爱,被视为帝国的二把手人物。”
我问道:“玉都河系兵力如何?”
金森道:“大约有五十万艘主力航舰,战鸟则过千万,人数在五至六亿之间。乌庭保的总指挥所设于离星河核心十万光年的悬浮基地处,此基地是模拟我们的冥幽基地建成,可透过变换能量跃上明间或潜入暗间,被帝国人视为永不能攻破的基地。”
我听得心冒寒气。龙驮帝国现今的情况是我没有想到的,可知在过去的二百多万年,帝国在飞跃般的发展中奠下了超级强国的规模。只是一个玉都星河,便糅集了阿米佩斯和魔洞部两国顶尖技术之长,教人不敢轻视。
可以这么说,在疯狂的高速繁殖下,领土不断的扩展,加上龙驮的智慧和近乎无所不知、无微不至的领导,帝国拥有无限的人力物力,即使曾威霸宇宙的奇连克仑重生,也要看得瞠目结舌,叹为观止,甘拜下风。我对击败龙驮的信心首次出现动摇。
我本身的进化和突破,在宇宙也是没有先例的。可是不论我如何变化进步,比起整个龙驮帝国尽夺宇宙资源,多角度和全面的变化,却是个人单线式的提升和发展,与帝国几何级数般倍增的实力相比较,顿然失色。若只凭我一人之力去挑战帝国,无疑以卵击石。
还有,则是龙驮本身的进化。这二百多万年,龙驮肯定不会游手好闲,他的变化势必难以想像,所以金森的忠告是对的,我绝不可以轻敌。当然,我不会因敌势强大而畏缩,但知己知彼是兵法的金科玉律,必须谋定后动。这场战争不单是我和龙驮间的斗争,更是宇宙正邪力量的总决战,宇宙级兵法的较量。现在唯一有利于我的因素,是龙驮尚未能从芙纪瑶摧心一击的创伤回复过来,此正是他一直没有离开生命星河的原因,我必须好好利用这个时机。
我道:“你等待我的好消息。不论你到哪里去,我仍可凭神游力找到你。”
我穿越最外缘的极子漩流,离开宇宙之心,回到正空间去,顿时看傻了眼,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辽阔的空间充塞着死亡射线、横飞乱窜的能量弹,烟花盛放般的彩色光雨,流散的粒子,我期待已久、灿烂亲切的漆黑星空完全被掩盖了。
激烈的战争正如火如荼进行,上万巢舰正朝一目标狂击猛打,但显然帝国军团正处于下风,巢舰损耗和爆炸的光雨,密集连串的激溅,没有竭下来的势头,且像一条光龙般迅速延展,显示与他们对战者占尽优势,巢舰只有挨揍的份儿。
谁人如此厉害?思感网撒出。梦还不待我指示,自发的从我心核提取天马级的极子能量,化为金色的能量劲箭,连珠射出,而我则负责腾挪闪跃,避过敌人的还击,同时迅速补充能量。
倏忽间我们已深进巢舰阵,中箭的巨型巢舰还勉强撑得住,只爆开缺口,较小的巢舰则立时了账,变为粒子,组成巢舰的战士全体灰飞烟灭。这是我得到天马能量后在正常空间初试身手,想也没想过自己厉害至此,顿时信心剧增。
我虽然灵活如神,仍免不了被敌人炮火击中,不过我闪躲得法,护盾消耗能量的速度稍低于补充的速度,我等于夷然无损。当然,这是因为敌人的火力全集中到另一目标去,否则情况将是另一回事。我的加入立即令敌人乱上加乱,变得阵不成阵,无复先前整齐的军容。刹那间,我已晓得与帝国军团激战者是谁了,顿时欢欣如狂,加速飙移,眨眼间,深入战场数万地里。一道力能裂破虚空的激芒,朝我的方向射来,光度超越了战场所有芒线光雨,挡路的敌舰在高热下融解,廓清了我们间的所有障碍,最惊人处是热波朝四周扩展,敌舰应波翻滚开去,终于溃不成军。
候鸟号出现前方五分之一光年处,彷如神器。我哪还犹豫,能量变化,从极子转为暗子,不须任何加速,更不存在过程,下一个刹那我已潜入黑暗空间去。
最关键的时刻来临了,我的宇宙摇滚原理是不是正确,从天马得来能量突变的本领能否赋予我宇宙摇滚的异术,端看此刻。只有能摇滚于正空异空,我才有登入大帝号的条件,使我心爱的人儿在五十万年后生气之风形成时复活过来,我的心情可想而知。
暗子和明子是极端相反对立的粒子,以前任我对它们如何明白和了解,甚至可把它们分解为极子,但如何将暗子直接化为明子,又或反其道而行,却是全无入手的方法。
神游力穿透异空正空,做我的导航。“轰!”我现身于光明空间里。老天爷!我终于成功了!不可能的事变成眼前的现实。光明、黑暗和正空间,位处同一空间内,只是能量阶次和性质的分异,形成三层次的空间。透过能量的变换,我遂可摇滚于三个空间。道理非常简单,要办到却是非常困难,得来不易。
在某一程度上,我变成了天马,是宇宙内的天马,能在包括不归流的任何空间自由飞翔,随意摇滚穿梭正空异空,成为没有生物能赶上的异物。我在光明空间滑翔了一小段路,能量再变,返回黑暗空间去,当我再跃上正空时,候鸟号刚飞到我脚下,精准到连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
战事已成为一面倒的形势,帝国军团再没有还击之力,只余下三千多艘大小巢舰亡命窜逃。我还以为帝国战士是肯为龙驮牺牲、不怕死的盲目信徒,原来根本不是这回事。基本的生物性情是没法改移的。但我不会因此而轻敌。眼前的败军可算是“老弱残兵”,最精锐的五万战士全到了宇宙之心去送死,又没有瓦当在指挥大局,遇到候鸟号般的极级斗舰,又有我三个超卓的兄弟助阵,加上本人出其不意的左右夹击,敌人可撑这么久已算不错。
“嗖”的一声,我穿入候鸟号去,落在两排共八张座椅的后排去。歌天转过头来长笑道:“兄弟别来无恙!”
我一手抓着独角卷过来的大尾,不让他重施故礼,开怀大笑道:“三百万个宇宙年哩!你打招呼的手法确是别开生面,同时告诉了我现在的歌天更胜从前。”
歌天叹道:“此次的重生和进化,由我一手主导,当然是大有看头。”
我放开独角的尾巴,欣然道:“为何你的角会变成彩光闪闪的?不是感染了甚么怪菌吧?”
独角发出他独家的金属磨损笑声,道:“你的宇宙,还以为永远再见不着你。”
大黑球怪叫道:“伏禹混蛋,天马在哪里?我还以为你会骑着他回来,没有天马,你如何逆返宇宙之心?”
我道:“让你看得见的还算是天马吗?不过放心,天马正在我心里。”
歌天、大黑球和独角同时爆出欢呼怪叫,震荡候鸟号驾驶舱广阔的空间。大黑球嚷道:“不再和这群浑球瞎缠哩!”
候鸟号加速,离开战场,灿烂的星空重现八方。
歌天道:“刚才你是不是进行了宇宙摇滚。”
我叹道:“正是如此,怎瞒得过你的法眼?”
有歌天在,光明驱走了原本填满我内心的阴霾乌云。
大黑球羡慕得叹息。
我欣然道:“我得到了天马,不是等于大家都得到了天马吗?”
舱内立时爆起比先前更剧烈的欢呼怪啸,气氛沸腾起来。
大黑球狂喊道:“我的神你的宇宙,到哪里去?”
我道:“晶玉星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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