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风铃花的另一重花语不是嫉妒吗?
索菲亚那时笑了笑,摸摸我翘起的头发,细心地挽在耳后,“在希腊神话中,风铃花是被太阳神阿波罗喜爱的,但嫉妒开始蔓延,杀戮中溅出的鲜血变开出了风铃花。嫉妒因爱而生,所以需要去原谅。“
又一个不知甚解的传说,以及匪夷所思的结论。
索菲亚还建议我将它挂在窗后,毕竟卢布廖沙的风一向很大,挂在窗外一定会响个不停。
今天没有风,所以风铃很安静地垂荡在阳光里。
我抿抿干燥得起了皮的嘴唇,扶着墙缓缓站起来,一步步离开阴暗的角落,走向浸透阳光的窗旁。
指尖轻轻拨动风铃的圆管,摇晃着,脆亮的泠泠作响。
我突然想要出去走走。
我希望能拥有窥视未来的能力——不需要知道十几年或者几百年以后的事情,我对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没什么信心。
我只想要看到明天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是否还好好的,如果答案是肯定,这会给我一些安慰和勇气,我需要这些东西来撑过今天。
其实说到底,我根本没有继续活着的意义。
我是个再虚伪不过的人,自己同样心知肚明。
我嘴上说着对占有了别人的人生这件事很愧疚,却没想过什么办法离开这具身体,明明可以试着再死一次或者试着找寻弗洛夏离开的原因,这样多少都会有所收获。
但我只是安静地呆着,无动于衷。因为我知道不论弗洛夏是死是活,我都已经真正的死了,我一旦离开了这座身体,我就会永远消失,一丝痕迹也留不下。
楼梯旋转而下,脚尖踩在台阶上,谨慎得仿佛生出了荆棘,展开了险峻的姿态。
我表面上心疼弗洛夏的遭遇,可实际上我却享受着她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身份,还有爱——索菲亚的关爱呵护,安德烈的悉心照料,马克西姆的友好帮助,卡佳的体贴入微···我像个吃不饱的贪心小鬼从四处偷窃,无法停下。
我这样的人有一个恰到好处的词语可以简单的概括。
——伪善者。
还不止这样。
我隐瞒了我已经开始发病的事实,我装模作样地在每一个人面前演戏。我告诉自己,你不过是不能因为自己的病让他们对弗洛夏感到失望,他们对你多么的好,你怎么忍心看到他们伤心呢?
这又是一个谎言。
归根结底,我想成为温柔、善良、活泼的讨人喜欢的弗洛夏,换个说法,我愿意去扮演那样一个角色,是为了不让他们对于真正的我失望——我害怕他们知道我生病了,而不被善待,因为厌恶而疏离,因为陌生而排斥,因为恐惧而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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