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现在可以随意的聊一聊天了,你的时间不多了吧,我猜不超过十五分钟,那扇门一定会被敲响。”柑橙花苞茶已经凉了,我不能当着弗洛夏的面加红糖,于是顺便给她泡一杯和我一样的无糖洋甘菊茶。“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看上去红彤彤的,穿了耳洞吗?”
我将杯子放到茶几上,转身开始收拾满地散落的画具。
“嗯,昨天才穿好的,阿芙罗拉帮我涂了很多次的药,我以为它会好的快一些,没想到今天早晨起来就变得红红肿肿的。”说到耳朵,弗洛夏忍不住想用手去碰那里,但还没有接触就像被电到一样,飞快地缩回手。
“现在还疼吗?”我将她的画板搁到一边,开始喷洒酒精,擦拭画架上的污渍。
“不疼。”她摇摇头,又接着说:“不去注意它就不疼,但是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梳头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就会特别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它比起来,穿耳洞的时候几乎没什么感觉。”弗洛夏十分小心地拈起脸颊侧边的碎发,动作轻柔缓慢地别到耳朵后面。
“如果疼得厉害,有可能是神经痛,可以把它取下来,二三天就能长好。”我建议道。
以弗洛夏害怕麻烦的个性,能主动想要穿耳洞的几率不大。与她接触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她对于自己外在的忽略程度不是一点两点,以前就是如此,如果侍从没有提前搭配好第二天需要穿的衣服,她经常裙子下穿裤子,或者灰扑扑的卫衣加牛仔裤,放在大街上轻松地可以混入人群中,但在马尔金家里生活就像一只灰扑扑的麻雀钻进了高级公寓中,更别说在巴甫契特了,也看来这里的人考虑到了这一点,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弗洛夏就再也没有按照的喜好搭配了。
弗洛夏的情绪滴落下来,她捧起杯子,只顾着小口小口地茶水。“我也不想,但我的名字我的姓氏都由不得自己。我太弱小了,各个方面来说,都是这样。”
不要让罗曼诺夫的要求凌驾于你的需求之上。他确实是这里的主宰,但他不能任意干预你的生活。我不能说这些话,它不适用于等级森严的巴甫契特。
强迫别人,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对方,一向是这里的拿手好戏。
刻板、守旧、绝对的权威、以及不公平是世界上差不多所有皇室里必然存在的现象,一股弥漫空气中的氛围,只要你需要呼吸,就逃不掉。
“你认为你自己很脆弱,在这个偌大的宫殿里像个断了翅膀的小鸟四处乱撞,但老实说,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姑娘,能用那种口气和罗曼诺夫家族的人说话,除了你,这里还找得出第二个吗?”
存在,就是在不公平的选择中生存下来。弗洛夏不会怨天尤人,尽管我们都明白罗曼诺夫家族的决定不公平,结果她还是选择离开卢布廖夫,不给马尔金家带来麻烦。
“······不一样。”弗洛夏有些无力地耸下肩膀。“我可以说,但不能做,说有时候也说不出口。如果我是花木兰就好了,举起剑坐上快马,刷刷刷——将他们斩于马下。”她挥动着手臂,作出劈砍的模样。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又重新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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