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知道我未说出口的指控,但他并不在意:“猜猜看?”他竟然笑了,有些不以为意的勾引。
我张开嘴,又闭上,吞下一团冷空气。是的,夜幕降临,湿润的水汽与凉意重新回到库夫怀尔德小镇,店铺们纷纷关店打烊,还剩下街尾的酒馆灯火通明,里面传出热闹的喧嚣,喝的醉醺醺的人们互相搀扶着走进黑暗的后巷,蹲在垃圾桶前发出头皮发麻的声音。
我抵制这份诱惑,事实上,没人能不对弗拉基米尔这张脸动心,不论男女,他的脸蛋不需要时间细细品味,是第一眼就能惊艳的容颜,尤其他的眼睛只注视你一个人。
惋惜的是,大部分情况下这副皮囊成为了他最完美的伪装,将他的傲慢、残忍、冷酷,充斥着难以预料的恶意掩藏起来,可当他学会了深情,他将无可匹敌,他眼中的势在必得一直都在。
保护自己心意的过程显然是如履薄冰的,我总是警惕着,不被他的假象迷惑,因为我总是能够分辨真实与虚假,存在与虚幻的界限,但这一切变得越来越难。
离开伯尼尔钟塔外围的商铺,路灯被点亮了,镀金黄铜的花冠顶部下坠花纽扣点缀,青铜底部悬挂花卉与橡子果实,光线在金属镶板玻璃灯罩中凝聚,照进狭长幽静的长街,高低不平的石砖上投下昏黄的光。
光明之中,晦暗应生,影子无所不在,我的心意无处可藏。
我开始对牵着我的手的弗拉基米尔开始好奇,如果我知道,他最后的笑容落在哪里就好了。
我们踩着鹅卵石路面漫步长街,多亏了去而复返的木雕店老爷爷,他是我们在库夫怀尔德唯一的向导,他为我们介绍了一间老旅馆,不需要任何身份证件仅凭现金就能入住的地方。
弗拉基米尔不着急办理入住,他走得不快,以往我需要小跑才跟得上,河道近在眼前,降雨带来充沛的水源,波涛翻涌掀起强风,湿度达到饱和,寒意从脚下冰冷的石砖爬升。我跺了跺脚,驱散这股冷风。
“你为什么不戴?”我的注意力被挂在弗拉基米尔手指上的花环吸引住了,他玩弄着花枝柔韧的根茎,花瓣飘落,一片片粘在脚印里。
弗拉基米尔对待鲜花与石子一样粗暴,他完全不感兴趣地说:“不喜欢,你不是也不喜欢吗?怎么现在一直戴在头顶装作神话中的希腊少女。”
我干脆地忽略他的后半句,这是我无数次被气得跳脚后总结的经验技巧。“我喜欢花朵。”不知道他关于我的事情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是怎样来得,总之他得出错误答案。
弗拉基米尔抿起嘴唇,他不感到愉悦时就会露出这种表情,同时他被某件事绊住手脚,看起来有点犹豫。“巴甫契特······那时,你没有去过温室和花房,即使栽种了全世界最名贵最娇嫩的鲜花···后来,你的花瓶里每天会换上从荷兰空运回最新鲜的花束,你并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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