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行至听荷轩早有人收拾停当,恭谨伺候,位置不分主次,团团围坐,极目处荷叶田田,微风动轻粉翻飞,初夏的热弥散在荷叶的清味里,恬淡心神,引人向往,少年时光总是诗,不过盏茶的功夫初始的陌生已消怠了。
罗可淇还在远处就听见听荷轩里的笑声无端有些气恼,摔了手帕加快些步子往听荷轩去,见她进来三人皆笑吟吟看了她,罗可淇心里又生恼意,方才分明说笑的厉害,此刻她来了倒不说了,难不成是背了她说些什么,且不说心里琢磨,仍是上前与罗可沅见礼,此刻颜家姐妹才起身与罗可淇见礼,复又坐下。
罗可淇今日挽了荷花髻,插了支白玉桃花簪,上穿晴山蓝滚边暗纹绸缎春衫,米汤娇色百褶裙,斯人静怡,人淡如菊,青秞只觉衣服与人似有不合之处,与罗可淇不熟,青秞并不多话。
几人寒暄,罗可淇说:“枯坐总是闷的,不如就着荷花做诗玩吧。”这原是闺阁之戏,罗可沅可有可无,颜家姐妹也未出言反对,女使们便伺候起笔墨,若不想写时也有会写字的女使一旁记录。
颜家姐妹都不善此道,翠娘勉强成诗,罗可淇接了诗稿瞧翠娘写的咏荷,挑眉看了,眼里隐约有些嘲弄,罗可沅又接了过去看,抿了唇嘴角微颤,翠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对罗可沅说:“你想笑便笑,何苦忍着。”罗可沅听了这话噗嗤笑了出来,罗可淇见翠娘浑不在意也觉没趣,又去看青秞。
青秞一直没说话,低了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罗可淇也不问伸手便取过来,见纸上荷叶荷花交缠着还有些珠子,皱眉道:“这似画非画的,什么乱七八糟,你便不会吟诗也可学了你姐姐勉强做了,你这也太应付了罢,可是瞧不起我们姐妹。”
青秞叹气还未说话,远处传来佩环之声,是罗老太太与肖夫子的夫人携手而来,罗老爷大娘子安氏,罗家二爷大娘子薛氏跟在后面,这边四人起身迎出听荷轩。
见礼坐下,又看方才所写诗词,闺阁之词,不过做戏,好坏也无人评说,只安氏见翠娘明明附尾却落落大方,不由心里喜欢,又知她是与施都司定了亲的,遂牵了手至跟前说话,罗可沅在一旁将方才翠娘要她不必忍笑的话说出来,娘母子又笑了一回。
肖夫人拉住了青秞与罗老太太说话,罗可淇拿起刚才青秞画的稿纸递给罗老太太撒娇说:“祖母,瞧颜家妹妹,我说要做诗,她不做,偏偏拿了这什么画充数,这画我竟是看不懂,她应付我们呢。”
青秞叹了口气向罗可淇行礼说:“淇姐姐不曾应付呢,这不是画,不过是绣稿罢,我刚才一时起意画了,如今还不曾想好是绣在哪里,画得潦草些。”
肖夫人接过来瞧了瞧,画纸上画了荷叶荷花,水波里隐约还有红色花朵却有些乱便说:“我也没看懂,你与我说说。”青秞探头指了肖夫人手里的画说:“荷花佛家常见,我又见远处长寿花的倒影落在其中,这寓意天成极好的,便画了下来。”说着看了罗老太太,心思一动起身去桌边低头又画,众人也不打扰,任其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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