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定定看她,“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水隽影收回目光,轻轻地说,“我把自己犟成了悲剧,惩罚你外公外婆也惩罚我自己,你呢?为了惩罚我和你爸爸,也要当悲剧么?身体残疾和心理残疾一样可怜,你愿意可怜吗?”
林巍突然说不出话。
他不认为水隽影讲得对,却又被戳了心般难以承受。
自己这么努力地同世界对抗,竟然可怜?
接受不了这个词,接受不了它给人带来的心理暗示。
什么残疾什么悲剧?
林巍转身就离开了水隽影的房间,急冲冲地上了楼,进了卧室看见秦冬阳换下来的睡衣板板正正地叠在床头,心头轰地炸开。
三十四岁了,活得一无所有。
秦冬阳是主动来爱自己的人,可他并不敢留。
不敢获得,不敢拥有。
是他想惩罚别人吗?又是谁在惩罚他?
公路没太多车,秦冬阳全程望着窗外的雨,感谢它在这个时候喧嚣肆虐,没让他在阳光明媚里面狼狈不堪。
他妈看见儿子惨白张脸进家门时咋咋呼呼地喊,“哎你这孩子,专挑这会儿回家呢?多不好走?”
秦冬阳努力对他妈笑,“这会儿才回家呢!妈,我累了,太累!”
他妈似懂非懂地道,“哎呀我儿子这个不容易劲儿的。累了就躺着去,妈叫你爸消停的,不吵你!”
秦冬阳很少见地抱住了他妈,撒娇而又难过地说,“还冷!”
他妈远矮于他,被儿子压得一趔趄,就又伸手拍他的后背,“冷就换衣服,好好盖上被。”
秦冬阳在熟悉而又安全的环境里睡着了,他早早醒,回了家却困倦不已,好像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把身体里力气全耗光了。
可他睡得并不舒服,从眼眶到鼻梁,从口腔到咽喉,全是无法改善的酸苦。心跳不是过速就是过缓,要么就是心率紊乱,始终都很难受。
一觉睡到快傍晚时,他没哭,脸却肿了,强爬起身上洗手间,秦大沛的电话适时来了,当哥的人不知就里地问,“巍子跟我说你要去瞿梁那儿?是你愿意的吗?”
“是我愿意的。”秦冬阳特别怕嗓子哑,却没办法不哑,好像憋在身体里的眼泪都集中在这些容易露馅的地方了,“这儿有点儿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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