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接连同好几拨人斗法,实际上距离温寒烟现身以来,也只不过过去了短短一盏茶的时间。
但她一身整齐洁白的法衣,却已经染上血痕,不知道是属于她的,还是属于别人的。
温寒烟抿抿唇,她的确说不出“没事”两个字,本命剑断,于她而言几乎称得上致命的打击。
“那我和你一起。”她不再拒绝他出手,但也没想着退后。
裴烬盯着她看了片刻,倏地笑了:“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
温寒烟:“嗯?”
“如此逞强。”裴烬道,“也如此拼命。”
温寒烟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那样疏淡冷漠,更不像她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与世无争。
相反,她永远那么用力,仿佛每一分都要去争去抢,丝毫不懂得什么叫怜惜自己。
就像是——从未有人疼过她爱过她,保护过她。
也从未有人替她遮风挡雨。
明明有一个他在她身边,她也明明知道他底牌手段层出不穷,即便她看得出他身负重伤,但也该知道,借他的手杀了门口这几个人也不在话下。
她却没想过依靠他,反过来义正辞严要保护他。
裴烬故意拖长声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反而更忍不住想要出手。”
温寒烟闻言,怒极反笑:“我还不是担心你莫名其妙哪天死在路边也无人问津?既然你觉得我多此一举,那日后我不再多管闲事就是。”
话还没说完,一只宽大染着血气的手落下来。
裴烬伸手揉乱她原本便不算齐整的发顶,收回手时,却替她整理了一下歪斜的衣领。
“也更忍不住心疼你。”
温寒烟眼眸微微睁大。
视野里是裴烬的背影,她先前没有留意,又或许是他向来喜欢往她身后藏。直到这一刻温寒烟才意识到,原来他身材如此优越,只不咸不淡往她身前一站,还什么都没有做,便像是要将一切风浪尽数挡下。
温寒烟指尖微蜷,攥紧了袖摆。
她没见过这样的风景。
向来都是她挡在别人前面。
“那把剑,算是你为我而断。待今日这件事毕,送你一把更好的。”裴烬的声音落在耳畔,温寒烟感觉自己搭在剑柄上的手微烫,是他的目光。
“还有剑穗。”
随即,她听见他的声音。
温寒烟抬眸。
东洛州那一日街道空旷,凄冷的风中,他给了她一朵野草编织成的小野花。
——“你看这配吗?”
——“看不上?”
——“以后送你条更好的。”
今日东幽的风也很大,吹得她衣袂翻飞,像是染血的蝶翼。
温寒烟抿了下唇角,这一次,没有再拒绝:“好。”
她轻咳一声撇过脸,冷冷补充了一句,“不过,不准让我等太久。”
裴烬一怔,忍不住笑出声。
他再转过脸时,司鹤引一脸如临大敌,神情阴郁深晦地盯着他。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并肩而立,裴烬慢条斯理转了转手腕。
“你应当也听见了,我们稍微有点赶时间。”
*
纪宛晴醒过来的时候,司珏已经不在房中。
她浑身都像是散架了,司珏的确不愧为男配之一,只不过只当她是玩具一样用,完全不顾她的意愿。
最后一回,她边喘边哭,几乎呼吸不过来,甚至发不出声音,只能断断续续哀哀地吸气。
纪宛晴险些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但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她只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对等的回报。
纪宛晴软软躺在床上,身上披着一件白狐裘绒斗篷法衣,听着窗外此一阵彼一阵的轰鸣声,指尖不安地绞紧了衣袖。
司珏还没回来。
他说要给她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剧烈的灵力波动震荡开来,纪宛晴承受不住地掩面轻咳了两声。
再拿不到曜影珠,她就能直接嗝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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