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才二十五岁,本应是鲜活的年纪,却饱受折磨,只有你流云剑中云灵能救她。你就为了一时逞强好胜,不顾同门之谊,眼看着她香消玉殒吗?”
处在话题正中心的白衣少女指尖微微弹动了一下,但很快又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醒着。
季青林一脸失望:“你看,她已经虚弱至此,你忍心吗?”
温寒烟觉得好笑:“你问我忍不忍心?我倒想问你怎么忍心。她身体为何会如此虚弱?你敢说一切都只是意外,你和师尊从头至尾都毫不知情?”
“依你之言,只有我的流云剑能救纪师妹,但我先前问过你,若要你交出凌云剑你肯不肯,你却不愿正面回答。”
“如今似乎我不交出流云便是见死不救的恶人,可真正让纪师妹濒死的究竟是谁?”
季青林脸色一冷,语气也沉下来:“师妹,慎言!”
这一回连“寒烟”都不叫了。
温寒烟笑了:“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吗?”
“十年前你救下她,与师尊一同发现她体质特殊神魂不稳,眉目又与我有几分相似,所以动了想将她用作我日后肉.身的念头。”
“你们将邺火渡入她体内,日日夜夜灼伤她神魂,可就在她将死之时,最后反而舍不得了。”
“你们夺她肉.身救我,现在又夺我灵剑温养她的神魂,什么好处都占尽了,留我和她一身伤痛沉疴,你们却依旧光鲜亮丽,享誉八方。”
温寒烟冷笑一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季青林忍不住道:“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你又何故对我和师尊咄咄逼人?!寒烟,这世上最不该这样对我和师尊说话的人,便是你。”
“为了我好?”
温寒烟分毫不为所动,轻笑,“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要求你们为了救我而害人性命。”
椅子上的白衣少女指尖又是一动。
温寒烟敛眸扫她一眼。
她知道纪宛晴醒着,却又不知道她为什么装晕。
但既然对方没有什么反应,温寒烟不想深究,也不再理会她。
她抬头朝着云澜剑尊微微一笑,“你说是不是?”
云澜剑尊目光冷冽,缓缓皱起眉:“你怎么变成这样?”
“师尊,我曾经通身修为剑法都是你教导我,我敬你一声师尊。”
温寒烟道,“只是在你问我这句话之前,我也想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澜剑尊眼神复杂,注视着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冷。
他喉间逸出一声冷哼:“一派胡言。”
温寒烟看着他。
“师尊,你的意思是,我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够了!”
陆鸿雪忍无可忍,挥袖放出一道灵力,朝着温寒烟轰杀而去!
“温寒烟,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一来二去,陆鸿雪听出几分门道,对于温寒烟口中所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但是云澜剑尊是潇湘剑宗的脸面,潇湘剑宗能够在修仙界享有第一宗门的地位,八成都倚仗着云澜剑尊的威名。
云澜剑尊的名声决不能有损。
就算这些事情都是真的,现在也很容易解决。
反正两个弟子都没死,不过是一个神魂受损,一个丹田受创。
潇湘剑宗不是养不起两个废人。
陆鸿雪瞬息间做出选择。
“温寒烟,你知道自己正在对谁说话吗?”
属于一宗之主的威压四散开来,裹挟着陆鸿雪蕴着愠意的声音,在整个四象峰顶炸响。
“你口中所言皆是一面之词,完全没有任何凭借依据,你却拿来公然大闹四象峰,在这里大放厥词,扰得宗门内人心惶惶,简直其心可诛!”
“你也是经历过拜师大典的,当年你曾起誓尊敬师尊直至死亡,现在却以下犯上。”
灵压所过之处,地面震颤,朱雀台上凝了一层寒霜。
“——就凭这一点,关你进思过崖上百年都不为过!”
灵压浮动温寒烟鬓角碎发,染血袖摆也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她唇畔逸出一抹血痕,眸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六百年前拜师大典时,师尊起誓要护我周全,至死方休。今日故地重游,他也答应要保护纪师妹。敢问这两点,他又有哪一条做到了?”
温寒烟直视着陆鸿雪的眼睛,飒然一笑,“宗主一视同仁,也要将师尊关进思过崖吗?除去我这份以外,再加上纪师妹的份,两百年也不为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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