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1>第202节</h1> \t【踏云登仙步】闪烁着,温寒烟紧随在裴烬身侧:“你知道该去哪里?”
“他们不敢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地方。”裴烬一挑眉,“正好,我不是说过要送你一把新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见他并未当真要同东幽老祖斗法,温寒烟提着的心落回实处。
她鼻腔里哼出一道气声,故意问他:“不是说要同他一决胜负么?”
“那不叫‘一决胜负’,叫‘他胜我负’。”裴烬漫不经心道,“一个闭关天材地宝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全盛状态下同我交手。”他嘲笑,“也亏他好意思应下来。”
温寒烟觉得好笑:“不战而退,你就不怕今日之事传扬出去,有损你名声?”
“我是魔头,又不是什么英雄,怎么可能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再说了——”
裴烬转过脸来看温寒烟,染着血的手指微屈,擦过温寒烟脸侧血渍,那片早已干涸的痕迹擦不去,又有血痕印上去,不知究竟属于谁。
“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要孤苦伶仃留在这世上守寡?”他轻轻一笑,半真半假,“我怎么舍得。”
他的指腹微凉,随着靠近,温寒烟嗅到一股很淡的血腥气,她也有点冷,或许是受了内伤,又失了不少血,从骨髓里渗出冷意来。
破天荒的,她并没有那么想推开。
像是两个冰冷的人在雪地里互相取暖。
她听得出来,裴烬若是当真败了,很难保证其他人能够信守承诺,放过她。
所以他选择亲自陪在她身边。
两人不再开口,速度愈发加快,瞬息间便几乎掠到东幽边缘。
凭借寻常修士的目力,已经难以捕捉到他们的踪迹,然而这样的距离于归仙境大能眼中,不过是咫尺之间。
“故弄玄虚。”司槐序声线微冷,“往哪走?”
简简单单三个字,掷地有声,几乎穿透整片苍穹大地,在偌大的东幽寸寸回荡。
司槐序指尖微动掐诀,掌心反手向下一压,莲纹金光自他掌心蔓延涨大,悬垂而下的千万把细剑,宛若空气中摇曳的流苏。
自天边覆盖而下的灵阵震颤,连带着整片地面都在摇晃。
司槐序并未亲临,只一招,温寒烟便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她咬牙勉力回身,这不知是什么阵法,浩瀚威压几乎笼罩了整个东幽。
归仙境修士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缩地成寸,若司槐序想,这阵法还可以更广辽,甚至能够笼罩整个辰州,整个九州。
无处可逃。
不知云澜剑尊的那一剑,能挡住几分。
温寒烟指尖刚按上剑柄,便被一只手拂开。
“拿着一把断剑,逞什么强。东幽有老祖坐镇,司鹤引将司槐序唤出来,是欺你形单影只,一人一剑成不了气候,有恃无恐。”裴烬挑眉一笑,“他脑子蠢看不明白,但你别忘了,你根本不是孤身一人,哪有当真被他仗势欺人的道理?”
“我虽被封印了一千年,但到底也还是归仙境。”裴烬一边笑一边闷咳了几声,摆摆手示意她去身后站着,“一朵莲花罢了,我帮你摘了它就是。”
温寒烟皱了皱眉头,却也知道对手是归仙境修士,她此刻的确不该硬撑拼命。
她脚步向后错了错,视野里是裴烬几无血色的侧脸,她忍不住又从他身后半步走出来,“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替我逞强。你知道这阵法该如何破?”
罡风呼啸,浮动他眉间墨发,裴烬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莲华归元阵。”
他脸色虽然苍白,眉目却染着睥睨狂气,“上一次司槐序用这一招的时候,还是一千年前。”
“故技重施,不过是再做一次手下败将。”
下一刻,裴烬不偏不倚抬手托住莲纹剑雨。
轰一声巨响,气浪辐射开来,将周遭瞬息间夷为平地,修为稍弱些的东幽家仆登时被巨大的威压震晕在地,七窍流血不省人事。
万千细剑纷然落下,却丝毫近不了他身,仿佛坠在一面无形的墙上,碰撞出千千万万猩红色的涟漪,宛若一场绵延春雨。裴烬立在阵心之下,指尖一点点收拢用力,手背上经络暴起。
喀——
碎裂的轻响在倾頽坍塌的轰鸣声中,显得极其朦胧,却又在这一瞬如此清晰地印刻上每个人耳膜。
猩红的涟漪愈发密集,以裴烬指尖微中心,细密的裂痕四散蔓延,只一息之间,圈圈点点的涟漪连同剑雨莲纹一并碎裂。
澎湃灵风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四面八方弥漫而去,周围家仆直接被掀得倒飞而出,司鹤引也克制不住被逼退两步。
裴烬并不恋战,一只手当机立断拽起温寒烟,片刻不停地掠走。
他留下一道意味深长嗤笑,“司槐序,我倒是很好奇,东幽是何时开始改种万年青的?”
司槐序眸光一顿,手中结了一半的印猛然停下来。
“槐序老祖。”司鹤引急得几乎待不住,却又不敢忤逆老祖,“我们不追吗?”
司槐序置若罔闻。
万年青便是榕木,是九玄城的东西。
东幽向来种槐木,哪里来的榕木?
司鹤引见他不紧不慢立在风浪中出神,急得快吐血。
“槐序老祖!”
温寒烟一阵天旋地转,她本便受了内伤,方才那阵惊天动地的灵力波动简直让她伤上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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