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邹医生根本不知道指使他泄露病历和秦义仲病情的人是谁,那个人每次通话都是变声的,而且只通过网络交流,对方要求他不但要提供详细病历,还要在每一次秦律师复诊时的所有身体概况都讲述清楚,包括身体数据,开的什么药,几个疗程,用量用法之类。
邹医生并不是被收买,他做这种事,纯属无可奈何。
对方第一次联络他时,用他的妻女作为威胁,他不得不就范。
所以就在对方对他做了最后一次要求后,他就紧急将妻女送出国临时避祸。
但对方还是没有放过他。
邹医生这些陈述,让一队的人对余承海的憎恶又增添了几分。
邹医生根本就提供不了用于指控他的证据,因为威胁者连面都没有露过。
那么邹医生被车撞,就只是余承海不想让警方找出任何可以判定秦义仲死于他杀的外围依据!
心狠手辣!泯灭人性!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来,既有无处释放的怒火,也有种失败的压抑感。
方乐的心则是阴沉到极限的那种。
他在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憎恨,愤怒。
但现在正在酝酿中,对象就是余承海。
不能放过这个人——
曲卿摆摆手,说:“少部分留下轮班值守,剩下人回家,休息。”
一夜很多人失眠。
在第六天,去往分局一队办公室的时候,曲卿看到了方乐通红的眼珠,隐约她的心抽了一下,轻声问:“没睡好?”
方乐轻轻点头,事实上看看其他人,眼里没血丝的是少数。
他对曲卿说:“曲队,我想了大半夜,觉得我们还不能放弃。”
曲卿无奈说:“只要时限还在,我就不会放弃,但现在,我实在是想不出新的调查思路了。”
方乐说:“死者留下的那个三角形的死亡留言,我觉得可以有其他解读。”
“什么解读?”曲卿忙问。
“不论是余承海的余字上半部分,还是钱刚的金字边上半部分,都是从名字的角度来考虑的,那么,那图形可不可能,不是指的名称呢?”
“那会是指什么?”
“譬如,合谋的合字,或者是指的某种人物关系。”
“你是说,死者临死前想提醒我们余承海共犯的身份类别?”
“对,袭击他的不是人,是无人机,秦义仲是个律师,就算再怀疑主谋是余承海,也知道指控谁是凶手是需要证据的,他只能仰仗警方的调查,警方调查则需要突破口,现场是个密室环境,那么这个突破口就不会指的作案物证,而是思路。”
“你是说,秦义仲临死前就认为,是有人跟余承海合谋害他?”
“对,一般无人机的悬空时间上限,也就半个小时,阿诚是在5层楼之下开的房间,阿诚怎么能知晓秦义仲就会站到窗户前?他提前将无人机释放出去监视着?那太不靠谱了。”
“换句话说,就算阿诚知道秦义仲有每次工作后站到窗口的习惯,但每一天秦义仲的睡觉关灯时间就固定吗?17号那天他白天见了更多的人,加了班,比平时睡得要晚的概率很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阿诚动手前,需要先大概得知秦义仲的睡眠时间?”曲卿问。
“对,那天具体是什么时候关灯的,什么时候秦义仲要睡的,什么时间去窗口那里做每日总结的,都必须有个大概的时间范畴。”
“而这种情报,只有秦义仲身边的人,或者信赖着的人,再或者房间距离近,能感受到2106灯光明灭、说话声音的人,才能知晓。”
曲卿吃惊,说:“你难道是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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