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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长安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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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长安急报! (第1/2页)

长安城,袁府。

自晁错身死,吴楚乱平,曾经的中大夫、在吴楚乱起后,被朝堂临时任命为奉常的袁盎,便莫名淡出了朝野内外的视野。

——说来也是;

过去这二十多年,袁盎这个人名的出现,往往是和晁错形影不离的。

当然不是因为两个人关系好,而是两个人的关系,差到了能让朝野内外,都搬来瓜子板凳,坐下吃瓜的程度。

没人知道这两个人,是因为什么事交恶、因为什么事结怨;

人们只知道这两個人,几乎就是一块吸铁石的两面。

——晁错不苟言笑,不与人往来;袁盎长袖善舞,故交遍天下。

因为在这个时代,车辙断裂,几乎是和后世玉佩破碎同级别的大凶之兆!

其寓意,等同于极其直白的告诉乘车者:莫出行!

行必不归!

“而且是极其严重的事……”

“怎么回事?”

“便是有这么一碗麦饭,这些人,恐怕也都因饿的太久而脱力,根本拿不起碗筷,便倒地不起了……”

“一开始是粟;”

再有,便是殿内的一切,都被留守的宫人们四时亲历洒扫,维持的一如往昔……

“其实,我是来杀袁公的!”

“最后一桩,便是这枚瓦……”

没错;

“太子可想好了;”

回忆起往昔,天子启明明在说疾苦,语调中,却隐隐带着些许自豪。

但真正的灾难,却是在费力的咀嚼之后。

然后,袁盎便看到自己的府邸外,已经里外围了好几圈行人,正冲着自己的马车窃窃私语……

“——昨日午后,府上的客人都惊惧而走,连主君送的盘缠都顾不上带走。”

“方才,套马的时候还好好的!”

老管家凄苦一语,也引得袁盎神情恍惚的点下头,又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劝降。

“而眼下,册立储君太弟不成,便是太后,都有些责备我没有为梁王出力,更隐隐有些疏离我了……”

定定的看着其中一枚较大的碎片,嘴上也沉沉问道:“第几回了?”

正当刘荣皱着眉,却也坚定地拿起碗筷,势要将这碗麦饭吃入口中,殿门外,便响起郅都那极具识别度的低沉嗓音。

很显然,这是曾经的‘太子启’私下接见豪杰,又或是单独宴请贵客的场所。

晁错一纸《削藩策》,立志要做汉家的商君,袁盎就站出来,全方位无死角的给天子启分析:诸侯藩王造反,朝堂中央是吃不消的……

上林苑思贤苑,太子行宫。

“陛下派我去劝降刘濞,当是没想过我能活着回来。”

一开始,刘荣还没反应过来。

将脑袋往下一低,看了看那根错乱断裂的车辙,定定出了神。

“自从逃出叛军大营,又得以返回长安,主君的事,似乎就再也没有一件顺遂得了……”

车辙在临出门前断裂,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只是个无法验证真伪的传说。

——晁错铁骨铮铮,极具原则性;袁盎老辣圆滑,凡事好商量。

捏着岁瓦片起身,又低头注视许久,袁盎终是面呈若水的抬起头。

伸手捡起身前,那片才刚从屋檐上滑落,当着袁盎的面摔落在地,险些就要掉在袁盎头上的破瓦片。

而且是支持者越坚定地支持,反对者便会越强烈的反对。

只是在这一天之后,‘车辙断裂=不能出门’的谶讳之说,又多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生活案例。

“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来吧。”

“车辙断一根,便换一根。”

“这麦饭,动了第一筷,可就只能由太子吃完了。”

——我亲手换的!

“主、主君!”

虽然说最终,晁错身着朝服而斩于长安东市,几乎完全是天子启个人的考量,但在天子启最终做出决断的过程中,袁盎也绝对没少出力。

推波助澜或许还算不上,但耳边风,却是实实在在没少在天子启身边吹。

孤零零一座殿室,长宽皆不过十丈,室内更是小的只能放下一张榻,以及左右两排各五个筵席——满共也就容得下十来号人。

“备车。”

便见袁盎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在车轮外蹲下身。

“整点行装,即刻回长安。”

“后来被吕太后得知,便有一部分被换成了麦——美其名曰:宫里的马也得有饲料。”

在天子启幸灾乐祸,甚至是暗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吃下一小口,刘荣当即便忍不住一阵剧咳。

府门外,行人越积越多,交谈声越越来越嘈杂。

见老管家只如老者入定般,将双手交叉藏入衣袖,眯着眼坐在前室,袁盎也只深吸一口气,便默然坐上了车。

——昨天才刚找木匠新做的!

“主、主君……”

如果说夹生饭,只是米粒中心部分没有熟透,那刘荣吃下的这口麦饭,就好似每一粒米,都只是表面薄薄一层被蒸软了些;

见老爷子幸灾乐祸的调侃起自己,刘荣只皱巴着脸,将一口面粉、‘石子’混合物吐进手里的帕子;

砸吧一下嘴,又拧眉漱了漱口,才暗含幽怨道:“瞧父皇这模样,当也是尝过这麦饭的滋味?”

待郅都直起身,天子启原本满带着轻松惬意,好似是在度假的闲适面容,只立时再为一阵阴戾,和一抹挥之不去的疲惫所充斥。

“去问问长陵的田子庄:我袁丝,究竟犯了哪路太岁……”

去了这层软壳,其余部分和刚从田间收割,并从麦穗顶部搓下的麦粒没有任何区别!

硬!

就像是夹生饭puls——终极夹生饭!

说着,袁盎便提起衣袍下摆,就地蹲下身。

鼓足勇气,说完这段极具诡异色彩的话,那仆人又狠狠咽了口唾沫,也总算是将目光撒向身侧,茫然朝着车马方向走去的主君袁盎。

“原来那根老旧了,奴还特地换了根新的!”

“不过半年,母后原本的衣裙,都可以两件拆成三件来穿了;”

“——不用有人随行。”

“至于朕,更是足有一年多没长个头——吃了三年多麦饭,满共就长了两寸多高。”

平日里,二人相见两厌,除了朝仪之上,凡是其中一人走进某间堂室,另一人便会立即起身离开,绝不同席而坐。

“再备车。”

“车…车马!”

···

“苦啊~”

“次日一大早,东厨才从市集上买回来的活鱼,只生个火的功夫便腐烂发臭。”

听闻袁盎此言,一众仆人都是暗下松了口气,又不好意思表现出喜悦,便齐齐注视向袁盎身侧的老管家。

良久,方从车轮前起身,缓缓侧过身,环视其周遭围观的行人。

就像是在嚼掺杂了几粒砂糖的小土块儿;

带些许小麦的香、甜,口感却好似在嚼土……

听闻此言,刘荣只面色平和的点点头。

见一碗泛着棕黄色的蒸麦饭,被宫人送到了刘荣的面前,天子启疑惑之余,也没忘逗弄起自己的储君。

单只是硬倒也罢了,使劲嚼一嚼,总还能咽的下去。

“之后,又是册立储君一事,让太后与陛下生了不快。”

“换到不再断裂,牵来给我。”

含笑道出这番追忆之余,又默然回味偏侧,才回神含笑,抬头望向刘荣。

“到了太子这一代,我刘氏子弟,已是不必、也很难再经受那样的疾苦了。”

若只是道听途说,那总还能安慰自己说:许是车辙老旧了吧?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袁盎才想起几日前,那个莫名其妙找上自己的年轻人……

吃过的。

而且和天子启一样:刘荣‘曾经’,也有过一段相当拮据的人生经历。

老管家每说一句——甚至是没说一字,袁盎的眉头便皱紧些;

待听到这最后一句,眉头更是紧紧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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