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赛后再也没见过,他的记忆里,那人定格于夏天的尾巴。
他还记得,狗卷前辈从竞技场上走下来时,步伐沉重,满身灰扑扑,衣领拉链被重新拉到最上方,露出的半张脸是病态的苍白,仍柔和注视着他们,曲肘握拳,无声地说——后面的比赛,你们加油!
他一点都不想加油。
夏油杰食指压紧裤缝,指关节浮现用力过猛的白,前辈还那么年轻,怎么可以早早卸下担子,把沉重的任务都丢给他们!
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夹杂在佛音里,剥夺了经书心平气和的作用,只让人觉得冗长聒噪。
其中一道哭声极近,他烦躁的偏头去看,扎着两个大辫子的少女捂着嘴,大滴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眼睛红得比兔子还夸张。
他抽出张纸巾递过去,压低嗓音:“节哀,前辈。”
庵歌姬夺过洁白纸巾,胡乱擦拭着,眼泪还没擦净,纸巾就浸湿成半透明的乳白色,她吸了吸鼻子,又拿了两张,终于把自己倒腾地还算齐整。
“谢谢。”她鼻音很重。
夏油杰安静地注视前方,没有回应,身旁带着哭腔的声音絮絮叨叨继续说着。
“昂,昂,要不是为了救那个女人,本来不会出事的。或者,或者我也跟过去,或者硝子在,或者”
“前辈,”夏油杰打断她,“现在说这些没用了。”
“是没用了,”庵歌姬咬住下唇,眼中的亮光消散,忍了好几次,还是没忍住去控诉,“可是,那个女人,一点没有被救的自觉,甚至,夏油,你没看到,她还在闹,说她有多么无辜,被牵连撞鬼,还要求精神赔偿……”
夏油杰轻咬舌尖,疼痛驱散感性,开口时仍是古井无波的清冷:“保护普通人是咒术师的职责,狗卷前辈完美的履行了他的职责,他的牺牲很遗憾,但不能否定的是,‘救人’这件事是有意义的。”
“可是!”
庵歌姬想辩解,她当然知道昂的决定没有错,昂的牺牲有价值……但她不爽的是,昂用生命挽回的人,非但没有感激涕零,反而漠视了救人者的牺牲,以弱者身份占据道德制高点。
凭什么?
她坏心眼的想,这种撒泼耍赖的人,怨气最容易吸引咒灵,吸引越多越好,反正她以后碰见肯定不会救。
庵歌姬视线悄悄飘到满口正论的学弟脸上,希望学弟不要遇到这种恶人,见死不救这种事交给她,不,讨人厌的五条悟最好。
她自以为隐蔽的目光其实很惹眼,夏油杰平视前方,她视角盲区的那只手绷得很紧,褶皱拧巴的布料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冰岛。
漫无边际的纯白,不同于童话中美好的冰雪世界,这片寥廓冰川毫无生机,只有萧瑟寒风烈烈。
“终于找到你了。”与雪色融为一体的人开口,没穿标志性的黑色制服,霜色发丝,苍白绷带,还有素白大衣,若不是通身凛冽气势,让人几乎觉察不出他的存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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