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要把握好,既不能听见领导谈话内容,又要保证随时听见召唤。
好在他们都是老资格的秘书,这点小事不难掌握。
邢敏飞掏出香烟,点着后深吸一口,问:“元朗,毕书记咄咄逼人针对你,知道为什么吗?”
厉元朗长叹一声,“张京落马,是被彭安一案牵扯出来,恰好我又接替张京。毕书记肯定以为,是我觊觎张京的位置,设法搞倒他,取而代之。”
“我在襄安书记只有短短四个月,就成功上位到省委,这速度令他眼花缭乱,可能觉得我是个威胁。”
“杀鸡骇猴,警告我,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树立威严吧。”
邢敏飞轻轻弹了弹烟灰,玩味一笑,“你不是很清醒吗!这么清醒,何来的愁眉不展?”
“据我对毕书记的了解,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能够做到他这样位置,胸怀大局,胸襟宽广,看问题不会这样狭隘。”
“不过嘛……”
邢敏飞故意拖长话音,卖了个关子。
厉元朗端起水杯沾了沾唇,“你不要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听着抓心挠肝,憋着难受。”
“呵呵。”邢敏飞微微笑了笑,“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这句话,正好说到厉元朗心坎里,他眉头微微一皱,试探问:“你指的是……金?”
“嗯。”邢敏飞肯定点着头,“看起来,你对他也有怀疑了。”
厉元朗没接茬,利用喝水动作,大脑快速活动。
其实他并不确定,但从分配住宅到讲话稿事件,这中间,金石瀚有太大的疑点。
首先说,他有故意安排八号楼的嫌疑。
作为秘书长,金石瀚以三号楼尚未收拾好为借口,推荐八号楼。
厉元朗本着不添麻烦的态度,欣然接受。
可事后,毕太彰就跟他谈起玄学话题。
也是厉元朗粗心大意,没往深层次方面想,造成毕太彰误以为厉元朗迷信。
联想起他对“8”和“3”的解读,他都这么想了,毕太彰会不会也这样认为。
再有就是讲话稿事情。
金石瀚只是提醒他,这是以往共识,却没说是毕太彰的意思。
要是金石瀚说实话,厉元朗不至于揪着“主要”和“重要”不放。
与毕太彰保持高度一致,尽量不发生摩擦,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毕竟,毕太彰在宁平省深耕多年,已经建立起强大基础。
这只是其一。
还有一点,厉元朗不想把心思用在内耗上,对工作、对整个宁平省发展都没好处的事,他绝不愿意做。
也不屑这么做。
哪怕自己吃点亏,无所谓。
现在看来,邢敏飞同样发现症状所在。
那么金石瀚为何针对他,故意离间他和毕太彰之间的关系,所为何故?
厉元朗迫切希望找到答案。
“老哥,你在宁平省工作多年,金秘书长这样做,莫不是他和张京有瓜葛?”
邢敏飞摆弄着烟头,深有所思道:“这个我不确定,至少表面上没有。金石瀚是为毕书记服务的,眼里只有毕书记。他要想坐稳这个位置,接触张京,是自毁前程,我估计不大可能。”
也是啊。
厉元朗表示赞同。
可他就是不明白,自己和金石瀚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这样对待自己,总得有个名目吧?
谈话到此,邢敏飞抬腕看了看手表,扔掉半截香烟,起身说道:“我得回去了,在这里不宜待太久。”
临走前,转身对厉元朗又说:“你和毕书记之间的误会,整个宁平省都知道了。大家都躲着你,生怕牵连进去。”
“元朗,恕我直言,要想扭转局面,必须要建立起你庞大人脉圈。仅有襄安市是不够的,势单力薄。只有当你自己强大,让别人看到希望,看到不能撼动你的时候,我想,你才可以冲破冰层,浮出水面畅快透气。”
“我们是同学,又是一个寝的室友,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自然会出一份力帮你走出困境。”
“元朗,打起精神,我相信你能行,也要让其他人看到你的信心和能力。”
听到邢敏飞的肺腑之言,厉元朗深为感动。
紧紧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使劲点了点头,并说:“上次没能帮到你,对不住……”
“别说了。”邢敏飞理解道:“我早就想通了,襄安书记不属于宁平省,你爱莫能助。”
“谢谢。”厉元朗冒出真诚话语,“这么困难情况下,你肯来帮我解开心扉之困,难能可贵。”
邢敏飞却说:“我们关系是一方面,创造这次见面机会的,你要感谢一个人。”
厉元朗不解其意,忙问:“是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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