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离自己不足一丈远处,那先前将他扑倒的瞎眼畜生还在用自己那仅剩的一只独眼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喉咙发出“嗬嗬”的吼叫,一时间心中忍不住又生出了几分怯。
“相爷,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万不可冲动!”谢怀宁见状,乖觉地上前一步拦住他,低声劝道,“以晏老夫人爱重孙儿的程度,绝不会容他单独离府。叶鸣铮既然在这里,叶府其他人应当离得也不远。此地不宜久留。”
梁若泽本就心底迟疑,闻言,当下神色立刻动摇了起来。
毕竟今日他秘密出府,只带了一名亲信在身边,叶家这小疯子脑子有病,下手不知收敛,若是硬碰硬,他们这头还真不一定能讨得便宜。
退一步说,就算是他这边赢了,若是真是伤了那疯子,只怕就剩这么个活盼头的晏老夫人更是要与他不死不休。
叶家虽然现在只剩了个空壳子,与他而言不足为惧,但他也不想平白与那老疯子再添一笔新仇。
梁若泽把牙都要咬碎,阴沉的视线和谢怀宁对视了会儿,终于妥协,对着叶勇道:“叶家小公子神勇,不愧是‘满门忠烈’之家、叶平叶将军的子嗣,骨子里流的就是好战的血。”话锋一转,又笑,“可惜叶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再经不起折腾,要不然老夫人不叫他去军中领兵,那才真真是可惜了。”
叶平之死是晏老夫人心中最深的痛,梁若泽此刻提及,叶勇原本从容的面色立刻紧绷冷厉了下来。
“梁相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也知道,本相这人素来爱才、惜才,只是见到小公子想起了叶将军,为大夏痛失这样优秀的将军而感到痛心罢了,哪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梁若泽见他急了,心里一阵爽快,恶气总算泄出来了些。他皮笑肉不笑又讽刺了两句,只是情绪波动间感觉胸口淤堵难言,皱了皱眉头,也不愿在这久留叫旁人看笑话,起了退意。
转身擦肩而过时,提醒似的又看了眼谢怀宁,随即才在亲信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快速离去了。
谢怀宁目送着梁若泽的马车,但身旁的叶鸣铮却受不了被如此冷落,他扑过去趴在谢怀宁的背上,叼住了他的耳尖咬了咬。
并不瘦弱的手臂缠住他的咽喉,像是威胁又像是撒娇似的禁锢着他:“你说喜欢我的眼睛,现在怎么不看我?是又不喜欢了?”
他轻轻地笑,不等身前人的回答,又压低了声音森冷道:“那你喜欢谁?刚才那个男人?若你点头,我就去把他的眼睛挖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谢怀宁却并不理会他的疯态。他甚至都未分给他半个眼神,只是低着头看着梁若泽走后便一收威风姿态,瑟瑟矮身缩在叶勇脚边的那只独眼虎。
他那夜在院子里被袭击,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下手几乎没留余地。本以为丢了一只眼又受了伤,应该是活不成了,没想到今日一瞧,居然还叫它熬了过来。
谢怀宁轻轻拍了拍叶鸣铮环着他喉咙的手臂:“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他的声音平淡而无奈,一如寻常,没有半分示弱讨饶的味道,但是叶鸣铮却像是被这轻飘飘的几个字给驯化安抚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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