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霆拍拍陈野后背,又握住他手,语重心长:“小野,这些话只能私下同你讲,阿爷不是怕事,阿爷只有你和阿茵,所以为着你们未来,我也是多嘴两句,凡事留底线,不要做绝,否则物极必反。”
越感那事,就算周清焰再想做主席也不会蠢到当着他的面动手,要真是如此,那便留不得,而惠珊,她不敢。
老爷子面色凝重,虽不知这孩子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说过去,他有错,为阿茵,他得认,纵使他心中再有气,也不能拿阿茵生命开玩笑,“小野,你阿姐待在英国多年,你知为什么?”
陈耀兴眼眸下垂,女仔这些年鲜少回家,有点风吹草动四处寻,这世界多少人,多少重名,亿万分之一机会,多宝贵,她抓得死死的,要不是做老师恐怕只过节过年归家,然陈霆缩手缩脚,不过想减少点眼红妒忌,免得盯上女仔,万一出个好歹,陈家才真叫无望了。
陈霆沧桑面庞,眼中泪光闪闪:“她还以为自己瞒得好,全家都知道。小野,你长得很好,我们有愧,也欣慰,你阿姐同样心境,绝不比我们少一点,以后有什么也别藏着躲着,说出来,自有家人为你分担,一家子一定是要团结的,才能走更久,走更远,明白么。”
陈野脸上铺一层浅笑,反握住陈霆手,应声好。
两位老人会心一笑,陈霆说:“我还要同督总们谈事,你一起吧。”
门一拉开,女仔错愕抬头,脸颊上还有两行泪,她匆忙背过身,胡乱擦脸,她不曾知道阿爷如此苦心经营,一个人扛着家族一切,庇佑所有,低着头,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落,在地毯上炸出一朵小花,黑色皮鞋尖头出现在视野中,再抬头,男人低垂头瞧她,声音难得温柔:“阿姐哭什么。”
随即轻抬手,擦拭她断线珍珠,陈茵怔怔望着他,泪水好似收不住,一个劲儿往外泄,陈野眉头不顺,将人带在怀中,顺毛捋一捋她头发,女仔在他怀中小声啜泣,陈霆和陈耀兴看得愣住几秒,本来憋着眼泪现下全无,不过想一想,姐弟两个从小感情好,这也正常。
陈茵后背一麻,立时刹住情绪,从他怀中醒过神来,哽咽回身叫人,“爷爷,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了。”
陈霆冲她笑,抬手揉揉她肩,“别哭,有爷爷和你叔公在,你永远可以不用懂事。”
多好的氛围,偏有人来搅局,“呦,两位叔叔也在。”说话人正是崩牙驹,抽口烟,啧一声,对着他弟弟水房赖说:“你怎么办得事,怎么人来也不提醒我,把叔叔们晾在这里,多不尊重。”
水房赖赖皮脸,就要安排人端茶倒水,陈霆都没看一眼,陈茵把眼泪全擦,面容镇静地站在陈野侧前方,扶着陈霆要走,顿时楼梯口被堵住,穿得流里流气一群人围住他们,为首的崩牙驹径直坐主位,俾睨天下:“叔叔,这比赛马上开始,不留下观赏?”
崩牙驹这几年跟稽察科合作,搞了澳门不少地下场子,全凭他一家独大,有眼红的,但实力不强,小鱼小虾,他虽目中无人,浑不在意。
小弟眼尖提醒,站陈家大小姐身边那位正是前不久刚回来的陈家私生子,崩牙驹杵灭烟,舔一舔门牙,上下打量他,“没见过呢。叔,怎么也不给介绍介绍?”
陈茵要说话,陈野讲:“陈野。”
崩牙驹笑了,“瞧瞧,长得真俊呐。看你年纪不大,以后就叫我哥哥吧,大家都是一家人,在澳门,有什么事哥罩着你。”
完全不把陈霆和陈耀兴放在眼里,上前就要搂陈茵,“我中意姐姐好多年,姐姐辛苦,一直为我守着、”
男人握住他探出的胳膊,以为山风雨欲来,崩牙驹身后的小弟都蠢蠢欲动,然陈野扫一眼,皮笑肉不笑,反手一巴掌,甩在崩牙驹左脸,打得人晕头转向,弓着身子,脚底一滑,瘫坐在地毯上,嘴角都渗出血,好久缓不过神,脸皮涌现坚实手背红印,小弟们个个瞪眼挑眉,脚步试探,根本不敢上。
水房赖小声说:“都干嘛呢,上啊。”他当过兵的,这人出手干脆利落,绝非善类,他才不想当出头鸟,崩牙驹甩一甩油头,脸上杀气冲冲,喉咙涌出一口血痰吐在陈野脚边,“他妈的,在我地盘,你简直找死!”
“谁找死啊。”听声音,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崩牙驹气焰矮下去不少,紧接着传来沉稳且铿锵有力脚步声,面色敛静,军绿服装,高筒靴,澳督一行人劈开缝,威严侧目,“这里是公家赛场,不是擂台,尹先生,你走错地。”
崩牙驹原姓尹,近来,港澳高层多和中央接触,其中就提到两地黑社会一事,再往上便是强调内部清理,且中央要带动港澳经济发展,多做项目,眼皮子底下,澳督最厌恶这些人生事,而陈家算是座上客,他们其实敬着的,水房赖看眼色,先一步鞠躬,卑微谄媚,“澳督说得对,我们本来也是来看比赛,这不是听说长辈们都在,过来请个安,没读什么书,出言不逊了,希望叔叔们多见谅。”
闻此,崩牙驹脸上更难看了,但他并不敢此时发作,陈霆清清嗓子出来说话,澳督说:“顶层有位,各位请。”
陈茵把陈野拉到身旁,又低眼看看他手,有没有打疼,陈野轻浅笑意配合。
唯一人浑身火焰腾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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