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籁咬牙,竖起了第三根手指,“行,如果你这都看不上的话,我还可以给你第三个近乎完美的选项,这样你既不会让旁人不高兴,也不会让自己勉强,如何?”
吕献之终于动了动脑袋,明显是对这个法子十分感兴趣,但仍报以怀疑态度。
他其实并不在意旁人的评价,当耳旁风也好,亦或者是认同也罢,左不过在心中流荡一会儿也就不知跑去哪了。
可不知为何杨灵籁的所作所为以及所言所语,在他这总是过不去,譬如,在对方生气之时,他可以随时选择漠视离开,却又有些露怯,又或者,他明明可以继续读自己的圣贤书,却还是忍不住为对方担心……
或许,他是不想叫她过的与他一般难受。
不过短短几日,她就已经表达过对于他言语方面的不满,如此,是不是只要按照她所说去做,就有可能相处的稍显愉快些,而不是总这般驴唇不对马嘴。
在她说完第二句话后,其实他是想点头的,只是一时慢了些,她当他不认同,竟提出了第三个,吕献之有些庆幸自己慢了半拍,如果有这个完美选项,是不是就可以比前面两个更能叫她开心。
这一次,杨灵籁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面色无比之凝重,便是连吕献之都忍不住沉下心,目光扫了过来。
“郎君,这法子我保证,只有你,最合适!”
“这也是在我有了前两次尝试后,得以悟出的精华。”
她的语调抑扬顿挫,极力强调,吕献之不由得屏气凝神,惊异至极。
“郎君,你可万万要听好了。”
吕献之神色一紧,原本卸下涨红的面孔也刺激的一抽,他猛然觉得下面这个方法或许只会是最不靠谱的一个,因为杨灵籁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她用了心,定说明,此事非一般的惊骇世俗。
但他还是听了,对方也还是说了。
“郎君生性少言冷淡,让你去做这等讨好旁人之事,虽然瞧着无伤大雅,但郎君,你可是咱们国公府二房的独苗苗啊,未来要做当朝首辅的有才之人,怎么能去费心在这般小事之上呢?”
反问的表情惟妙惟悄,她甚至还垂了垂床,义愤填庸,可吕献之清楚记得一炷香前这人还在厌弃他的寡言少语、木讷不堪。
杨灵籁脸皮厚的很,好话赖话她都能说,跟徐氏那般人她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打太极,一个吕献之简直就是毛毛雨,她神色自如的说完了后边的话。
“三娘是郎君明媒正娶的妻子,日后也需同穴而葬的亲人,若说这世间谁最担心郎君活的快活与否,三娘不敢推辞。”
今日是杨婆卖瓜,自卖自夸。
吕献之定定,表情有些无语,甚至啼笑皆非。
“郎君世家子弟,日后位极人臣,顾忌颇多,可三娘不一样啊,三娘就是区区一个小小内宅妇人,无论说什么,别人也未必会在意,且郎君也知晓三娘嘴上功夫不低,若是将这些活都交予我,虽谈不上百战百胜,却也是旁人不得百依百顺。”
话中掺杂的得意以及极力的自荐,叫吕献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摆出了想继续听下去的态度。
得了回应,杨灵籁手掌一拍,眉开眼笑,说的愈发投入。
“日后若三娘在郎君身侧,郎君便可将一切皆交予三娘打理,只需点头摇头。”
“但若是不在,亦有法子。郎君只要凡事皆想一想三娘,不想做的便说三娘不愿你做,想做的便说三娘要你做,若是旁人让你不得不做的,你只需说待回去问了三娘再做,至于旁人因你不爱多言亦或者言语不当而责备,便说是三娘所教错了,日后定是会改,再不依不饶,那就叫她/他亲自来国公府寻我,定是打她/他个有来无回。”
见着对方愕然的表情,杨灵籁的笑容不禁又扩大的些。
“当然,我知道,郎君你是个独立的人,还是个要立业的男子,时时刻刻将娘子挂在嘴边旁人少不得三言两语,但,三娘要多说一句,他们那是见识浅薄,眼界狭隘,真正看得懂的人,只会夸一句你我二人同心同德、良缘天作。”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便叫那些人去说,早晚有一日,他们自己就会想明白。”
吕献之从前总是纳闷,那些奸臣如何极尽馋言叫一帝耽于玩乐暴虐,如今却是懂了,花言巧语使人迷乱,才智如妖使人偏信。
杨氏三娘若生作男子,天下危矣!
她近乎是为他考虑地面面俱到,是在用行动知会他无其他可选,答应就是答应,不答应也得变成答应!
吕献之抬眸看她,又神色复杂地移开,终于逃避似地颔首,既是一切都随了她的意,日后也能不能稍待他宽宥些。
眼神里的祈求被杨灵籁当成了期冀,不由得嘴角翘的极高,乐的跟吃了蜜一样。
“话糙里不糙,郎君明白就好。”
吕献之苦笑,却松了口气,满意便好,今日之事也就罢了。
“对了,还要谢谢郎君忧心三娘,不过郎君放心,三娘换这些都是求了母亲同意的,若是郎君有用着不好地方也可以告知于我。”
母亲会同意?
以吕献之活了二十年的经验来看,这其中掺杂的水分不止一点,心里这般想,嘴却应的好。
“不用了,你安排就好,我听你的。”
杨氏准则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吕献之试探地去瞧她的神色,见人眉眼弯弯,似是极其满意的模样,顿时觉得将这三条准则奉为圭臬也未尝不可。
杨氏准则二:话糙心不糙。
杨氏准则三:听杨灵籁的话。
觉得学生颇为上道的杨灵籁觉得她还可以附加一些优惠,比如售后举一反三服务,“郎君,过几日长公主的宴席上定会人群云集,不如到时你与我一同去,这般我也能亲手教你一教,认一认魑魅魍魉。”
长公主的宴席?
吕献之陷入回忆,他好似已经许久不曾出门了,从前还有些诗词会邀他去,可王氏皆一一驳了回去,后又在中衡书院许久未曾与旁人联系,这上京中的才子和世家子弟们,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郎君,你会去的吧?”
一句反问,他察觉有些不对,从失神中拉回思绪,在危险的目光中回了个“嗯。”
杨灵籁再次满足,恰手腕也好些了,便给自己老老实实盖上了衾被,打了个哈欠,是十分困了,迷迷瞪瞪地吩咐,“郎君,你去熄了灯盏,该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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