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文殊公子,面具遮脸虽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似乎相当痛苦虚弱。
顾桑蹙眉道:“你的伤泡了水,必须要大夫医治敷药。不过你也瞧见了,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搬不动你,不如你先歇着,我帮你去叫人。”
文殊公子抬眼:“不用麻烦,我的仆人会找过来。”
顾桑:“好吧。”
文殊公子虚眸睨着顾桑,垂在地上的手指轻动,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支白玉发簪。
他道:“这是姑娘的簪子?”
“啊?是我的。”顾桑伸手去拿,却被文殊公子扬手躲了过去,他攥紧簪子,说,“以姑娘容颜,似乎不适合这般素雅的发簪。”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啊。”顾桑白了他一眼,“这是我送与长姐的,你快还回来,要不我就硬抢了,如果伤到你,后果自负。”
“长姐?”文殊公子低眉,顿了片息,将白玉发簪递还给顾桑,“看来,你们姐妹感情颇为深厚。”
“那是,大姐姐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她好。”顾桑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收好,不无骄傲道,随即又垂下眸眼,想到女主对她的图谋不轨,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大姐姐能不惦记……我就更满意了。”
“惦记什么?”文殊公子问。
“我们姐妹之间的事,岂可为公子一外人道尔?不说我了,说了你也不懂。”顾桑微微眯了眯眼,眸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不过,我听说公子机智近妖,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掉入河里?”
她以为,以文殊公子寡言深沉的性子,定不当同她说这种事。
没想到文殊公子今日话却异常多,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隐瞒:“百密必有一疏,游河赏景,遭了暗杀。”
顾桑随口一问:“谁要杀你?”
文殊公子:“若我所猜不错,刺客应是吴国舅豢养的死士。”
顾桑想了想,道:“吴国舅要杀你,那不就是太子的意思?”
康王和太子争斗如火如荼,吴国舅怎么不帮着对付康王,反而要暗杀文殊公子?
文殊公子眸光轻闪:“不确定。”
以他对太子的了解,应当是不屑派人刺杀他,多半是吴国舅私下的主张。
“不对。”
顾桑回忆起原书的一些剧情,理清了一些关键,霎时福至心灵,不禁脱口而出。
按照《女帝》一书的主线剧情,结合现实中对女主的熟悉与认知,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女主以及女主暗中推波助澜的原因,才会彻底激化太子和康王的矛盾,然先渔翁得利的却是齐王司马贤,焉知背后没有文殊公子这位能人门客的功劳。
还有,树林里两拨人的厮杀,说不定也与文殊公子有关。
文殊公子轻问:“什么不对?”
顾桑蹙眉瞥了一眼文殊公子,见他紧紧地环住双臂,身体有些瑟瑟发抖,顺势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很冷?要不我帮你生堆柴火?”
春日料峭,浸湿的衣物黏在身上,定是不好受。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书中的女猪脚,肯定要抱着男猪脚以身体驱寒,然她不是女主,文殊公子也不是男主。
所以,当文殊公子摇头说不用,也不管人家是当真客气话,还是另有缘由,顾桑听罢,便歇了生火的心思。
她看一眼渐暗的天色,拍拍手站起身:“如果你的仆人没有找来,我总不能陪你一直等,恕不奉陪,我该回家了。”
万一先找过来的人是刺客呢。
看着顾桑离去的背影,文殊公子黑眸的光明明灭灭,他忽然出声道:“姑娘,请留步!”
顾桑回头:“公子还有事?”
文殊公子咳嗽了一声,强撑着问道:“我与姑娘似乎颇有缘分,不知姑娘可愿将这份缘分维持下去?”
顾桑看着他,皱起眉头。
文殊公子慢慢道:“不如我换一种说法,不知姑娘可愿与我携手白头?”
这话太过突兀,也太过荒谬。
什么?文殊公子脑子莫不是进了水?
顾桑惊诧不已,她指着自己,一字字道:“你喜欢我?”
她才拒了侯天昊,就又有人对她表白。
桃花这般繁盛么?
文殊公子颔首:“对,姑娘于我很特别,我不想错失姑娘抱憾终身!”
顾桑偏了偏头:“可我不喜欢你,我连你相貌都不知晓,怎会对你有感情?”
文殊公子勾唇,温雅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你可以摘下我的面具,看看我的长相,想来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顾桑乌溜溜的眼珠一转:“这么说,公子并不如坊间传言那般貌丑无比,反而貌似潘安?”
她朝文殊公子走了两步,想要摘取他的面具,最终却又放弃了。
“还是算了。”顾桑面露纠结,最终战胜了好奇心,“万一我摘下你的面具,你非让我负责怎么办?”
文殊公子低喃:“真的不看吗?说不定你真的会爱上我。”
顾桑哼了哼:“那我……就更不能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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