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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肉(双重生)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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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蓦然落泪,崩溃大吼,“若能重来,我宁愿被毁的是我!”

太子震怒,扬手欲打,这时蒙炎半抬小臂,有气无力的击了几下云母榻,发出砰砰的闷响,急道:“虎、虎符,给出去。”

荔水遥泪水涟涟,急忙道:“你省着这口气,我知道我知道。”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蒙炎枕着的瓷枕下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黄铜质地的小玩意,似虎非虎,肋生两翼,拆开是严丝合缝的两半,合上就仿佛一只完整的手把件,这便是能调动蒙家军的虎符。

“这要命的东西,我们不要,但求一家子平安离京,回归故里。”荔水遥两手托举,泣道:“请鲁王殿下转交。”

独孤擎双目绽光,一把抢了过去,仔细辨别之后,便不着痕迹的朝着太子点了一下头。

鲁王咬牙切齿,“心心念念的东西得手了,也该满意了,太子大兄,请回宫复命去吧!”

太子把玩着虎符,淡淡看向太医,“你们两位还等什么,别忘了父皇派你们来是干什么的。”

两个太医一路低着头走进来,从始至终就没敢抬头,这会儿却是不得不上前露脸了。

荔水遥哭道:“常言道鸟尽弓藏,未曾想竟被咄咄逼迫到此等境地,好好好!拿剪刀来!”

“儿媳妇,我这里早有准备了。”刘婵娟哭着从榻下摸出一把剪刀,“这是我最有出息最疼爱的大郎啊,他活不成,我心肝都碎了,也活不成了。”

荔水遥哭着接过剪刀,抖着手掀开蒙炎的内袍,一层一层的剪开浸透脓血的白绢,哭着道:“若能止住血,大将军还能活,可偏偏撒上去再多的药粉也止不住,止不住啊。我们家的顶梁柱塌了,罪魁祸首得罪不起,本想着为了襁褓中的幼子苟且偷生,可偏偏、偏偏让我们袒露伤口来证明真的快死了,我们连大将军最后的体面都维持不住,索性全家赴死,到黄泉路上一家团圆!”

刹那,最后一道绢布被剪开,露出三个汩汩流着脓血的血洞,周遭是厚厚一层被冲开的药粉,荔水遥一下子疯了,站起来指着独孤擎,“大将军认出来了,那个致他死地的傩人首领和你是一个武功路数,大将军也重伤了你的胸口,你也解开内袍给我们看看,一证便知,独孤擎,我要告御状,我要你给我们大将军陪葬!”

刘婵娟大哭大叫,扑到蒙炎身上两手盖住血洞,按压,可还是有血从指缝中沁出。

虽只看了一眼,但那血口位置在心脏上方,血止不住才是应有之状。

太子收起虎符,威压太医。

太医冷汗直冒,往榻前一跪,就去摸蒙炎露在外头的手腕,随即就颤着声儿回禀,“微细若游丝,游丝断绝则、则……”

顷刻间,堂上婆媳大哭大闹起来,如同市井泼妇,紧接着惹人烦躁的婴孩啼哭声也加入了进来。

鲁王一脚踹翻摸着蒙炎脉搏的太医,恨意昭昭的瞪着太子,“你满意了?!”

太子轻扯嘴角,颇觉无趣,当即甩袖便走。

独孤擎见状,咽下涌到嘴里的腥甜,紧跟其后,慌忙追随左右。

鲁王紧紧攥着拳头,撑着一股血勇之气目送太子走远,顷刻间整个人都崩塌了,一屁股坐地上,两手紧握着蒙炎的一只手嚎啕大哭,涕泪横流。

荔水遥哭笑不得,但也深知了鲁王的赤子心性。

彼时,大门外,蒙炙跪地送走了太子鹤架,急匆匆爬起来就与亲卫们一块关大门。

镇绥堂上,荔水遥看着一层层中门关闭,立马轻推蒙炎,道:“可以起来了,你再不说话,鲁王殿下要哭死了。”

鲁王正哭的浑然忘我,耳朵虽听见了却一时反应不过来,又哭了两声才渐渐止住了,两行鼻涕挂在嘴上,看起来傻乎乎的。

蒙炎回握鲁王,慢慢坐起。

“什么……什么情况?”秦云祥一激动,上手就摸蒙炎的胸膛,红的是真血,黄白的粘稠也像真的脓液。

蒙炎把内袍完全敞开,从腋窝下活生生接下一张皮,鲁王见状目瞪口呆。

荔水遥便解释道:“殿下莫伤心了,大将军的确受了伤,但不致命,我用一张猪皮和绘画技巧模仿出了脓血不止,性命垂危的景象,希望能骗过吧。”

“兄长,这是为什么?!”秦云祥脸上红白交映,咬牙生气。

蒙炎面色凝重,“云祥莫恼,形势逼人,或许你也该做出自己的抉择,面对现实了。”

秦云祥浑身一僵,心生不祥。

第085章 生死之战(一)

日头高挂, 春寒料峭。魏王府一处偏殿的门窗却被用黑绸密密实实的封住了。

殿内,空旷阴冷,灯火昏昏, 秦云吉瘫在一张三面屏大榻床上,双眼微合, 似睡非睡模样, 正盯着一张挂起来的锦鲤图。

太子跨过横亘在门上的黑绸, 缓步而入,见此情景, 心弦微颤,强压下满腔心绪, 轻笑道:“看来,这兰溪居士的画确实有用。”

秦云吉一骨碌爬起来,迎上去就着急的问, “蒙炎一定活不成了是不是,虎符一定拿到手了是不是?”

“虎符拿到了。”

“太好了!”秦云吉仰着一张可怖的脸, 欢喜的像个吃到糖果的孩子, “太子哥哥你过来,我给你看好东西。”

秦云吉把太子拉到锦鲤图前, “太子哥哥你先看这幅锦鲤图, 再看这幅《空谷幽兰》, 最后看这一幅《明月夜·渔翁垂钓图》,我断定,《锦鲤图》是她将将摸到自己的画道之作,稍显稚嫩, 再到这幅《空谷幽兰》时,画道初成, 到这一幅浑然天成的《明月夜》,画道圆融臻至化境,再看她的落款小字,将将十五岁,这是画道天才,其天赋远超于我,她合该是我的,我懂她的画,蒙炎那武夫医匠懂个屁!太子哥哥,蒙炎一死我就要她,我要把她关起来,让她日日夜夜给我作画,我要她画鬼,画十八层地狱,凭她的天赋与特质,定能画出让我身临其境的地狱之景!”

秦云吉兴奋的浑身发抖,目不转睛的盯着太子,殷殷期盼。

太子温柔的摸摸秦云吉的头,含笑点头。

“我就知道太子哥哥待我最好!”秦云吉兴奋的原地蹦了两下。

太子忽觉不适连忙掏出帕子来捂住嘴,侧过身去猛咳,持续不止。

秦云吉一改欢喜的模样,两眼渐渐发红,“这病怎么就没遗传到我身上,我烂命一条,不在乎再多一样烂病,怎么偏偏是太子哥哥,母后偏心,连这烂病也挑人!”

太子止住了咳嗽,稍作平复,无奈道:“马场的事故,母后派遣女史把清河平安的接回宫,不就是偏向了我们吗,至于这病,天命而已,母后也不能控制传给谁不传给谁,母后从你这里回去后就卧床,病的起不来了。”

“她就是偏心,不管她!”秦云吉撇嘴,忽的兴奋的提议,“太子哥哥,依你看蒙炎还能活几天,我等不及了,再逼一把如何,比如当着他的面抢他心肝,活活气死他?蒙炎老贼和老二的关系自以为隐藏的好,实则早被咱们识破,只要蒙炎一死,老二必会狗急跳墙,到时咱们收网,杀他个片甲不留!”

太子宠溺的看着秦云吉,笑道:“再出手会打草惊蛇。倘若蒙炎是真的快死了,等着老二狗急跳墙,咱们瓮中捉鳖便是;倘若蒙炎是以假乱真蒙蔽咱们……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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