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他还看看周围,态度相当熟稔的问江鸽子:“我说……”
“喊老师!”
“哧……别闹了,让诸位先生笑话你?”
“先生?”
江鸽子故作不在意的左右看看,然后极其认真的对俞东池说:“先生没看到!可爱的小朋友……这里就有一大群!恩!”
他确定的点点头,一脸感激的对俞东池说:“想来殿下出身皇室,还遗传了一小点儿金口玉牙的功夫,我班这些小朋友,长大一定会长成国之栋梁,全部会成为了不起的国际艺术大匠师啊!要是将来美梦成真,到了那时……我好给您送块,铁口神算的匾?”
这下子,屋子里算是开了锅了。
这群老家伙,平时的环境谁敢跟他们这样玩笑?并且,看开皇族玩笑,那……那也是相当过瘾的事情啊!
他们笑成一团,已经欢喜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周松淳目瞪口呆的盯着江鸽子看,他看了半天之后,对俞东池耳语道:“殿下,不然您换个助理吧,我看鸽子就合适!真是没看出来……这家伙讨好人的手段,真是太可怕了!”
我说不赢他啊!
俞东池脸部肌肉抽动,他不能笑出声,就只好迅速走到一边,扶着一边的墙壁,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
几场大笑,评委们的一切矜持都不见了。
然后如心花儿都开了一般,他们专注的认真的,眼睛,还有心都随着江鸽子这个人转动起来。
就这样,江鸽子继续用他的地球廉价团的导游风格,继续表现起来。
地球廉价团的导游是想方设法骗人消费。而江鸽子却是花言巧语,到处甩着土掉渣的包裹,使劲骗人手里的资历小票票。
“而唱曲儿这两位,那人长得也是二般小帅,十分养眼!等明儿诸位先生带上你们的好友,邻居?还有其他七大姑八大姨的,我们也是欢迎的,当然,要她们私下的身份是有票票的评委,那就更好了……”
“哈哈哈……”
“到那时候,我们还能请你们吃这三位亲手做的盐煮花生,我们老三巷的盐煮花生……那滋味儿……啧啧,别提了!
五文一小包,便宜又好吃!并且,高音部这位叫何明川,和音低音部这位叫邓长农,他们三位平时如果不唱曲,不表达艺术,本行其实就是我们老三巷卖啤酒花生的……”
“哈哈哈哈哈……!”
“哎……这个艺术的代价太大,盐水花生都卖不得了!都感受下吧,先生们,为了艺术他们可是受到了巨大的金钱损失啊,这个世界?还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么?”
“哈哈……是的,没有!”
“对!没有!所以,明儿请一定来,他们准备了不少曲目,捎带也卖盐水花生,给票票就免费吃,没票票么……那都不许走!”
“哈哈哈哈……不走,一定来!”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请你们来听听我们古艺传承人的铁琵琶合奏,捎带明儿那边茶摊子起来,我们老三巷最漂亮的半老徐娘,段四嫂子,也会用平时烙大饼的手,亲手为你们烹我们常青山的野茶,当然……要着重提及的是,这三位青年,是正统老传承大家出身……错过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哦!”
这还没走几步呢,屋子里已经有人笑的癫狂了。
不过,作为一个好的廉价导游,江鸽子也会调和人们情绪的。
这叫张弛有度。
所以,趁着大家情绪饱满,他忽然就打开身边的一面墙上的灯光开关。
然后……一重重并不是太过明亮的小灯泡,就亮在旧城青砖墙上,老树皮上,女贞树垂下的枝条上……
灯泡下面照射的,却是故意做旧了的,洗成黑白色的老三巷各家全家福照片。
并且在那些照片旁边,还有从各家门口抠下来的旧铁皮门牌号……还有这面照片墙上,竖着横着,摆着的十多块斑驳老旧,腐朽脱漆的旧商号牌匾……
那些牌匾看上去杂乱无章,其实却利用角度,巧妙地将照片墙,分割出了牛角头巷,牛角街巷,牛角尾巷……
而照片里的人,有群体的,有孤独的,有四世同堂,也有,就只剩下了一扇门……
然后江鸽子语气忽飘忽起来,他说:“这就是曾经的老三巷,现在,它没了!”
说到这里,他的手扶着伸手的墙,故作遗憾的还抚摸了几下墙面。
其实,那里是有个声音开关,就隐藏在墙面树皮之下……
就这样,铁琵琶的声里,薛班主的声音缓缓响起,然而他唱的曲子,却是江鸽子从地球上带来的一首可以不断重复的江南民谣,《春歌》。
那曲儿是这样唱的: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那曲儿循循渐进,不缠不绵的反复吟唱,然后在它的背景下,自行车的铃铛声,还有小女孩跳皮筋的儿歌声,远处,妈妈奶奶,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呼唤声就连成一片,一重一重压的那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低……
终于洛女士眼眶红肿,嘴巴抽搐,声音哽咽的问到:“老三巷……真的没了!”
艺术家么,情绪总是敏感的。
他们的心慢慢的遗憾起来,被拧抓的是那般酸楚,难受极了。
很多人的眼眶都红了。
江鸽子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安静柔和的就像个无罪的孩童。
然后他倒退一步,用后背又碰开一个开关……
就这样,随着一阵彭彭的大灯开关声……
整个二重厅就完全呈现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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