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几乎已经成了形的女儿啊!
即便是这样摆在眼面前的欺辱,漪娴都无法为自己那还未能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做主。
因为向氏和庶长子上面有晏载安的庇护。
晏载安只给了漪娴一句简单到冷漠的话:“口说无凭,我何以信你一面之词?倘若今天你说是我母亲、祖母推你,难道我也要为了你去惩罚我母亲祖母吗?”
他毫不在意地低声嘀咕了一句,“何况只是个丫头片子而已,也不是个带把的。”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美目中溢满了盈盈的泪珠。
也就是从那一天、听见他说那一句话开始,漪娴的心彻底死了,再也不对这个人保有任何的希望了。
因为夫妻关系的恶劣疏远,这府中的其他人越发的肯欺压到漪娴头上来了。而她身在病中,在这里又举目无亲,自小又是冰清玉洁地长大,不识那些后宅的阴私,没有心思同她们斗,唯有逆来顺受下去。
有这么些人时常在刘夫人面前挑拨搬弄是非,说起漪娴的种种不是来,又说她是个晦气鬼,身子不行以后都生不出儿子来了,娶了她,真是他们奉恩将军府倒了大霉;又说漪娴仗着自己是京中公主府来的,瞧不起他们太原这边的人,也不肯好好的侍奉夫君,经常对夫君冷鼻子冷眼的瞧不起。
总之这些种种都不够他们说的、编的。
何况刘夫人本来就不喜欢漪娴,因为在她原本的打算里面,她是想把自己娘家的侄女嫁到他们家的,谁想到被漪娴占了这个位置,她心中就有了气。
而她作为婆母想要折腾儿媳妇,那更是几乎不用找理由的方便。
例如说话间随便找话头训斥漪娴一番,隔三差五地说自己身子不好,让本就病弱的漪娴半夜急急忙忙起身去侍疾,给她捏腿喂药,还嫌弃她来的晚、伺候的不好。
再者日日喊了漪娴去她院子里站规矩,平白无故的不通传、不让她进来,装作不知道一般让她在门口就站上一两个时辰也是常见的。
何况他们这一家人还仗着儿媳妇的脸皮薄,没多久就侵占了漪娴的大半嫁妆充公,只留下一些金银首饰玉器——上头刻了陆国功夫姓氏的等等,他们不好拿,因为拿走了也不敢拿到外面去当了换成银子,是会叫外头的人笑话死的,所以才留给漪娴这么一点子玩意。而漪娴只能靠奉恩将军府中给的那点子赏赐一般的月银勉强度日。
即使是勉强留给她的这点嫁妆,她也不敢随便用,因为每年家中的长辈过生日了和大节庆等,她还要准备礼物送回娘家去以尽礼节。
就这样一日的熬着,熬到了这年元武皇帝登基、立后,晏载安回京述职加上顺道朝觐皇帝、拜见太后皇后,带漪娴回了趟都城。
……
婠婠看完后狠狠地将那卷纸扔到了地上去。
虽然她心里面早就有了预料,知道这些年漪娴在太原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但是她实在没想到这家人竟能下贱到如此地步!
“我要跟我母亲想个法子,好好治一治那个晏载安和刘氏,也不能让他们一家子一直这样作践漪娴。”
她眼珠子转了转,学着自己母亲处世的风格想了个招儿:“我要亲自派遣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医随漪娴去太原服侍她,既是给她调养身子、彰显皇宫大内的宠幸,也是盯着那一家人,看他们还敢不敢犯浑了!
——这个刘氏不是老病么?好,我现在就宣她进京,亲自请医师给她看看是个什么病!”
晏珽宗抚了抚她的心口平息她的怒火,语气散漫:“你再治,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管不了一辈子的大用。”
婠婠抬眸看他:“那你有什么能治根本的法子?说来给我听听。”
“倒不妨想主意让他们和离,彻底将她解脱了出来。”
婠婠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而且,我要杀晏载安。也只有让他们和离才能保全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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